宋时宜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只是在他流连货架的时候,她追寻着他身影的眼神出卖了她。
他的后背宽阔,身姿挺拔,像一棵小白杨。
当初情到浓时,她会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他与她耳鬓厮磨,俯在她身上动作,在她耳边许下诺言:“宋时宜,这辈子,我只要你。”
宋时宜当然没有幼稚到现在再去追究一句年少的誓言,只是看到他的时候,会比较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不出现的时候,她大多数并不会想起过去。
只是最近叶池出现在便利店的概率逐渐增加了,这让宋时宜有些烦恼。
宋时宜收回眼神,自顾自地点头,告诫自己,不要回头看。
叶池过来结账的时候,宋时宜已经恢复如常,将他买的东西装进袋子之后,宋时宜另外从柜台上的小货架上拿了一小包薄荷糖放进袋子里。
叶池看着她的动作,不解:“那是什么?”
宋时宜解释道:“谢礼,谢谢你刚才扶了我一下。”
叶池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宋时宜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说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提着袋子离开了。
宋时宜在确定他离开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宋时宜在心里唾弃自己。我又没欠他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跟做贼心虚一样。而且他凭什么一副她欠他钱的架势一样?
宋时宜心里越想越不畅快,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便在郑雪婷下班之后把她叫了过来。
将近八九点钟,郑雪婷来的时候,宋时宜已经喝上了。
宋时宜的酒量不好不差。她原本是不会喝酒的,后来因为家里突生事故,她无法排解心中的郁结,晚上彻夜睡不着才喝上了。
郑雪婷记得有一次她喝过了,白的红的掺杂着喝,那是宋时宜喝得最狠的一次。她的脸上爬满眼泪,像是被被锁笼困住的森林小兽一般发出呜咽,像在求救又像是控诉。她一边哭一边因为烧灼的胃而呕吐,原本漂亮的人儿像是玉器一样裂为碎片。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过十七八岁,郑雪婷一路安安稳稳地长大,她只知道在宋时宜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却没有任何将她带离那个泥沼的能力。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天昏地暗,好在,那些日子终于过去了。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去之后,宋时宜有几年的时间精神恍恍惚惚,这几年才渐渐恢复过来。后来也试着找过工作,但是她只有高中学历,也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下,一起开了这家便利店。
所以宋时宜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再看到她仰头喝酒的时候,郑雪婷还小小惊诧了一下:“哟,怎么还喝上了?”
宋时宜歪头:“一起?”
两人一起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凳上喝酒,郑雪婷去店里拿了一包蒜蓉花生,就着啤酒喝,舒服。
郑雪婷剥了一颗花生,朝空中掷起,试着张开嘴巴去接,结果落在脸颊上,郑雪婷脸颊一抽,十分不服气,宋时宜瞧着她这一番操作猛如虎,仔细一看二百五的架势,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算了吧你!”
郑雪婷“哼”一声老老实实把花生放进嘴里,装作不经意问道:“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宋时宜侧过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原因,想喝就喝喽。”
郑雪婷:“我信你个鬼。”
宋时宜:“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一些人。”
郑雪婷:“谁?”
宋时宜怎么可能说,跟个闷葫芦一样闭嘴喝酒。
郑雪婷缠了过来,像只考拉一样抱在她身上:“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不说我挠胳肢窝了!”
宋时宜怕痒,连忙求饶:“别,别,我说,我说,你赶紧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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