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心摸了摸鼻子，也觉得玲玲这小丫头的称呼实在是不合适。
    自己有那么老吗？
    只是因为和玲玲爸爸是发小，就要被称作“叔叔”。
    眉间得意地笑着，玲玲见她笑也跟着呵呵乐开花，小手还去摸眉间的脸。阿成赶紧喝止：“玲玲，不许闹姐姐。”
    眉间微笑着摇摇头，玲玲的小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小丫头力气不大，捏着她的脸蛋像是按摩一样，还有点痒，很舒服。眉间笑着问道：“玲玲，你的脸姐姐也可以捏一捏吗？”
    玲玲一开始没听懂，眉间又慢慢悠悠说了一遍，小丫头眉开眼笑，咿咿呀呀地说：“姐姐捏玲玲。”
    眉间抬起手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小丫头还是那样笑呵呵得，双手一下子抱住眉间的颈子和她撒娇：“要和姐姐玩。”
    眉间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和爸爸妈妈撒娇的样子，又想起来自己夜里和萧心睡在一起，贴在他胸口处缠着萧心说情话给她听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和阿成聊天的萧心，他说话很少，多数都是阿成在给萧心讲述家里的事情，萧心偶尔出言附和几句，但是他的声音很好听，眉间喜欢萧心带有磁性的嗓音，尤其是自己使性子的时候，萧心会抱着她，在她耳畔安抚着，甚至有时候还带一点小小的委屈。
    她的大狗狗很可爱。
    萧心听着阿成高兴地说起自己结婚生子，他也替朋友高兴，末了，萧心迟疑了片刻和眉间商量着：“小眉，我们请阿成和嫂子过来吃饭好不好？”
    眉间和玲玲正在玩手指，闻言立刻点点头：“好啊。”
    萧心指了指手里的鱼和阿成说：“弄了这么多鱼，你们也过来吃吧。”
    阿成谦辞几句，但是看玲玲一直缠着眉间，便同意了，掏出手机和妻子说了一声就和萧心、眉间一起去了萧心家里。
    她抱着玲玲坐在楼梯上玩萧心小时候褪了色的积木。萧心则和阿成在厨房里忙活。不一会儿，阿成的媳妇儿也过来了。阿成媳妇儿看着眉间和玲玲玩的正高兴也去厨房帮忙，在萧心肩上拍了一下问：“你们啥时候结婚？啥时候要孩子啊？”
    萧心拿着大勺子在锅里慢慢地搅拌，闻言，也不知是自己红了脸，还是被锅里的水蒸气熏染的，只是腼腆地说：“小眉还小呢。还没上大学。再说。”
    阿成从旁笑道：“还再说？咱们这儿结婚早的有的是，多少都是十七八岁就办了酒席然后再扯证，我和你嫂子就是这样。你俩要是现在能成，一两年不就有了孩子了？”
    萧心不放心眉间，来到厨房外头张望了一眼，眼见她安然，这才重新折返，对阿成笑道：“久着呢。”
    阿成媳妇儿在萧心身边八卦兮兮地问着：“我看你女朋友家境挺好的吧……”
    萧心不欲多说，呵呵笑了几声把话题就岔过去了。
    阿成媳妇儿手艺比萧心还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眉间还是觉得萧心做的鱼汤要更好喝。吃了饭，萧心和眉间与他们告别，玲玲还有点不舍的眉间，在她颊边吧嗒一声，亲了一大口，眉间柔声安慰她：“姐姐有空还会去找你玩的。玲玲乖。”
    回到家里，萧心忽然从身后将她抱在怀中，胸口仿佛被什么胀满，却又空落落得，不知为何。他喜欢眉间和玲玲在一起相处的模样，那时候的小眉有几分柔情和娴静。眉间的手覆在他肌肉隆起的手臂上：“怎么了嘛……”
    “觉得小眉会是一个很温柔的母亲。”萧心埋在她的肩窝处，亲了亲，眉间觉得痒痒得，瑟缩着小身子。她扬了扬唇角，柔声说：“你那是错觉吧，我一点都不懂事。”
    “谁说的，小眉最懂事。”萧心把她转了个身，认真地说。
    “真的吗？你总是这么说，可我觉得我还是不够成熟。”
    萧心在她鼻尖上弹了弹：“小眉，为什么要成熟？天真一些挺好的。你不要勉强自己，喜欢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嗯。记住了！”她说完，扬起脸，发现萧心开始还是那么专注地望着她，好奇地问，“还有事吗？”
    萧心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郑重而严肃，少年双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凝睇着她说：“小眉，我很喜欢你。是那种想要以后和你过一辈子，永远爱护你、照顾你的喜欢。”他顿了顿，脸颊升起浅浅的火烧云，眼底也仿佛被那火光照亮，掩藏着少年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忐忑，这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勇气，下一次，他也许真的不敢了：“或者说，那不是喜欢，是、是爱。”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以前也说过的啊。现在旧事重提做什么？”眉间有些不懂，可是她的心里跳得飞快，傻傻得样子。
    萧心轻笑了一下，抿着唇犹豫了几秒对她说：“这是我的老家，长辈都曾在这里生活。所以才能积攒起平素没有的勇气，想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
    眉间目光胡乱瞟着，她不知道要回应什么，她只知道喜欢萧心，愿意让萧心陪着自己玩儿，可是以后、未来，那么遥远，她没有想过。至于萧心口中的“爱”她并不太懂。
    “不说了好吗？”眉间嘟起小嘴，语气里甚至充满了央求和不知所措。
    萧心在她朱唇上点了点，缓缓说道：“嗯，对不起，是我脑子一热就说出口了。你就当我喝多了说胡话，别往心里去。”
    眉间却摇头：“你说了要陪我一辈子，不能走。这句话我记住了。”
    萧心眉眼温和如玉，语气没有丝毫的低落，他不想让眉间有负担：“这是我承诺你的。你让我做你一辈子男宠、小白脸都好。见不得光或者违背伦理道德，我心甘情愿。”
    眉间不再说话，转过身飞快地上楼去了卧室。萧心心里七上八下得，也有点失落，眉间年少不更事，萧心也一直都甘于不求回报，但满腔的心悦终究无法掩埋，只想说给她听，可惜眉间没有他默默期盼的回应。
    眉间洗漱结束，却还是没有等到萧心上楼，她记得晚霞很美，浅淡的色泽映衬出萧心英俊的容颜，可是，当她转身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萧心眼中褪色的光泽，就像是一颗精美的宝石，流露出裂痕。
    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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