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娘聪明,钻了空子,为了满足她的愿望,专门投了一笔钱在族学,单开了一个院子,特地请了个有名望的老夫子单独坐镇,另聘了几个先生。
言年家每支嫡出子女皆可在此启蒙,原族学中每年考评成绩优者也可进入新院,成绩保持优秀者可继续在此享受教育,差者逐出。
大家族子弟良莠不齐,有是真心到学里读书,想要考取功名的,自然也有那为占便宜,来蹭饭和笔墨的。
这一革新,很是激励了族中想上进的子弟,倒是无意中整顿了学风,族老们这才无话可说。
饶是如此,学里女学生也不多,算瑾瑶也不过才五六人。
贾母听了这话不以为然:
“姑娘家还是要以贞静为美,又不用考状元,认识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通了针凿女红就才是正经。”
在座都是喜欢读书的姑娘,对贾母的话都不赞同,却也没人反驳,探春甚至马上应和。
“表姐,湖广那里是不是很太平啊,不然凭表姐的出色相貌出门应该不太安全吧?”
瑾瑶扫了眼再次发问的探春,意味深长地笑了:
“出门自然不能是独自一人的,我有二十多个身手好的护卫,还有这么多的丫头婆子跟着,戴着帷帽,我想没几个登徒子敢来拦路。”
吃了个软钉子的探春脸上有些仄仄的,不敢再和瑾瑶挑话题了。
瑾瑶心里冷哼,你不是最在意嫡庶么,那就让你更清楚嫡庶所享受资源的差别。
旁边听到这话的无不咂舌。
王熙凤最敢说,一拍手:
“我的天,那表妹一个人岂不是要五十来个人伺候?”
“看着人多,活也是不少的,不说这个了,表嫂吃着这红豆卷如何?如果觉得可以一会儿回去给巧姐儿拿点。”
“那可多谢你惦记她了,软软的,甜甜的,她就喜欢这样的,明天让她给你磕头去。”
“不过一点子吃的,哪还用她磕头道谢,可不必了。”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也不用你专门叫人送,一会儿我叫人去取就行。”
“凤姐姐莫不是怕年表姐后悔了不给,还自己上门去拿,羞也不羞?”
“嗐,你怎么知道我这样想的?知道也别说出来啊,这样我哪好意思再去要呢?”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逗得捧腹大笑,珠大嫂子李纨对瑾瑶道:
“表妹就不该给她脸,瞧把她给兴的~”
“这不是之前不知道么,以后再有好吃的我一定捂好了偷偷吃,再不让二表嫂见到。”
“不怕,我这人鼻子好用,你藏起来没用,我用闻就能闻得到了。”
“倒是第一次见人把自己说成狗鼻子的!”李纨取笑道。
贾母笑后拿帕子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你们兄妹明儿还要出门吧?”
“是,明天去雍郡王府上拜访,后天去我二嫂的嫁家富察家。”
是的,明天也不能去富察家,因为年羹尧收到了旗主四阿哥雍郡王府的回话,明天他休沐在家,可以上门拜访了。
“哦?”贾母坐直了身子。
“去雍郡王府,那可要郑重些才是!四王爷和太子交好,他日太子登基,四王爷当会是亲王的,你们交好了四王爷,也能给家族助力。”
瑾瑶懒得辩解,她说什么只应“是”就是了。
贾母又说起四王妃那拉氏:
“几年前四王爷分府时办宴见过王妃娘娘,是个性子好的,到时你要收敛着性子,别说错话触怒了王妃娘娘就没事……”
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差点把瑾瑶说睡着。
这老太太果然是老了,一点眼界都没有。
她以为她们年家是贾家么,见个皇亲国戚都得装孙子?她爹怎么说也是个掌握一方兵权的总督,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是有名号的。年家其他子弟姻亲也有不少为官的,关系网也不小呢。
她和哥哥要真照她说的那样做才叫丢脸呢,不止丢年家脸,皇上估计也不会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瑾瑶就起来梳洗。
其实她们兄妹这次上京带的东西非常多,大多都是土仪,是为了进京送礼用的。
她们年家是镶白旗,旗主就是四阿哥,所以进京第一天就递帖子拜访,送礼也很郑重。
但除了四阿哥,其他阿哥、父亲年遐龄的同僚好友也要送,只是东西多寡的区别。
今天瑾瑶选了一身水蓝旗装,梳了相配的发髻,头饰只捡贵重地戴了两件,也就行了。又不是去比美的,她本就颜色艳丽,再打扮一下,那岂不成了上门挑衅的了。
年羹尧比瑾瑶收拾得还要快,兄妹二人掐着点带着几车节礼去了雍王府。
王府规制和公府自然不同,这些瑾瑶也顾不上多看,他们从是从南侧门进入,过了影壁换成轿子,男女分开,年羹尧去了四阿哥书房,瑾瑶则被四福晋派来的嬷嬷带去正院。
“年瑾瑶给四福晋请安,四福晋吉祥!”
“快起来,真是个漂亮姑娘,年夫人可真会调理人,瞧这长得跟朵花似的!”
“福晋谬赞了,不过略齐整些罢了,哪有福晋说的这样好。”
瑾瑶轻笑,坐下时不经意打量了四福晋,不到三十岁,一身紫色旗装更显福态,头上也没有太多头饰,只两只长流苏大簪较出彩,简洁是简洁,但配在一起显得有些老气,或者人家叫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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