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请郎中吧,其他的稍后再说。二表哥也别在这了,不如去迎一迎郎中?”
“年表妹说的是,我这就去!”
林黛玉也不看他,只将头扭到一边,一手抚胸一边垂泪,还别说,哭的是挺好看的。
“表妹还是省些力气为好,身子是自己的,才更要爱惜才是。”
“我一个苦命人,还爱惜什么身子,早些去了倒是干净了!”
紫娟再次请求:
“年姑娘,可以让我们姑娘去里面躺躺么,许是躺着会舒服些。”
瑾瑶觉得头疼,你说你们要闹不找个好地方,跑她起澜院附近做什么?这下这个气坏了要晕倒,还要就近在她这里借地方休息,她倒不是介意,只是怕麻烦,万一再闹个什么她说得清么,话说她最近是得罪哪位神仙了?
孙嬷嬷皱眉,上前道:
“姑娘,恕老奴直言,留林姑娘在这里并不合适,大爷一般差不多这个时辰过来瞧姑娘,嫡亲兄妹倒还好说,可要是林姑娘住进来那不是有损清誉么?
至于紫娟姑娘和雪雁姑娘力气小扶不动倒不怕,我们这有力气的婆子多的是,帮你送回老太太院子,你那头郎中过来诊治不是更方便?”
老太太院子位于主院旁边,离府门自然是更近些。
紫娟一拍头:
“到底是嬷嬷思虑周全,还请嬷嬷借两个妈妈帮把手!”
孙嬷嬷忙安排人背了黛玉,一刻不耽搁地送回老太太的院子。
这两个麻烦一走,金铃等都松了口气。
翡铃不满道:
“这紫娟看着是个好的,一到紧要时候也是不中用的。哪有把病人往人家房里送的,也不怕人家忌讳?”
“就是,我们姑娘房里哪放过病人啊?就是在人家哭都是失礼的,这林姑娘听说还是二品大员的嫡女呢,怎么规矩这么差?整天跟宝二爷混在一起,也不怕丢了林氏家族姑娘们的清名。”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在人家住着哪像是自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人家礼数如何是人家的事,我们自己不失礼就行了。”瑾瑶轻斥。
她知道她院子里这些丫头婆子们都很迷信,应该说被母亲带的迷信。
因是龙凤胎又早产的原因,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母亲用了一切办法才把她将就大,平时最怕不吉利的事物出现在她身边。
比如说丫头的名字都要带吉祥字,她穿的衣服都要鲜艳多彩,不许她去腌臜的地方,不许生病的人在她房里,不许丫头婆子在她院子里哭等等,即使她现在身体好了,这习惯仍是没改。
孙嬷嬷道:
“姑娘不用担心,刚才借扶着的机会我给林姑娘号了脉了,只是气急了一时岔气,缓过来就没事了。以后遇上这种事姑娘也不用怕得罪人,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孙嬷嬷的医术那绝对是没问题的,林黛玉果然没等到郎中来就缓过来了,只是瑾瑶没留人的举动却惹恼了老太太。
人皆是如此,只会从自己最亲近的人角度去考虑问题,她不认为将病得厉害的黛玉送进起澜院有错,只怪瑾瑶太冷情,将人送了出来。
这几天就想法的想要教训折腾她。
可惜瑾瑶本就住的远,再者也不是天天到她这来请安,何况又中秋节将近,府里也好,年家兄妹也好,都忙得不停。
几次找茬下来都被瑾瑶给轻松躲过了,倒让贾母心气更不顺了,一有机会就挑刺。
这日瑾瑶例行两日一次给老太太问安,一见面贾母就发现她身上的不同,问道:
“平日里看你穿着尽是华贵、热闹,怎么快过节了倒还穿素淡了?”
鸳鸯、琥珀自然知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吉利喜庆的颜色,不喜欢素淡的,如果换个人她们一早就打趣提醒了,可对年瑾瑶,这二人有些犯怵不敢随意搭话。
要说年瑾瑶也不是她们正经主子,但这派头、气势让她们在她面前不敢像其他姑娘奶奶那里一般随意打闹。
至于王熙凤,自打知道贾微陪嫁的事后,她就再没替瑾瑶圆场过,见到她和贾母过招只在一旁看着。
瑾瑶轻抚头上一排扇形白玉簪笑道:
“原本自是应该穿戴喜庆些,只是今年不同以往,进京前娘亲就嘱咐过我和二哥,上京一定要给太夫人和外祖父、外祖母做个忌,恰好马上就是太夫人生忌了,我和二哥打算去寺里跪经,再做一场水陆,尽一尽孝心。这不,提前就得斋戒了。”
这话一出屋里是静的一根针落地都听得到,贾母的脸“唰”地一下就撩下了。
姑娘们除了迎春、探春和宝钗,其他的都没听懂,你看我,我看你的,还是宝钗轻拉了下黛玉和身旁的宝琴,悄悄地一个拉扯一个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探春悄声道:
“二姐姐,我们也出来不太好吧?这事是年姐姐和年表哥起头的,我们一个辈分听听也是应该的啊!”
迎春低着头小声道:
“表妹和我们不同,先等着吧,有我们的事自然会叫的。”
场面静了好一会儿,贾母方笑道:
“你娘这么讲规矩,那在府里每年也给前夫人做忌么?”
第17章
贾母冷笑问道:“你娘这么讲规矩,那在府里每年也给前夫人做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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