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觉得好笑,这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那拉氏之前都做了什么,还有脸替她抱不平,难不成在她心里嫡福晋的地位比皇家子孙还要尊贵?
不过一个过气的大长公主也敢在她面前歪缠,是看她太好性了么?
瑾瑶面上笑得真诚:
“大长公主说得对,出嫁从夫,所以妾身自打嫁了我们家王爷后便下定决心一辈子都跟随他,他荣我荣,他辱我亦辱,他生我生,他去了我也会跟着去!”
这都是废话,这时代皇家媳妇又不能改嫁,嫁了过来可不就是一辈子,至于生死之事,依她看,就她家四哥哥的固执,死的时候说不定会想要她陪葬也说不准呢。
建宁公主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看了瑾瑶半晌没说出话来。
瑾瑶都担心她被自己气死了,瞧,一说就听懂了,显然还没糊涂到那地步么,那之前就是装的了?
十三格格强忍了笑意,小四嫂还真是替她出了口恶气,爽多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不是说要出嫁从夫么,那你的男人早死了几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活着没跟了去?
不是不能论娘家的身份么?
吴三桂父子被杀,是以反贼的名义,那么建宁公主是不是也该是反贼呢?
吴家虽然倒了,建宁公主这些年却仍能生活在公主府里,虽然没多少尊荣,却也没人短了她的嚼用,活得自然不能说太差。
如果真按她所说,她又是怎么心安理得地享受娘家给予的一切的?
在场的福晋们都有些忍俊不禁,有几个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瑾瑶,她们每次遇见这个老公主都是多方忍让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怼她,让她们听了是挺解气的,同时对这柔柔弱弱的年氏也重新审视起来。
这小性子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啊,连长辈都敢公然反击,胆子不小啊。
建宁大长公主半天才回过劲来,拉着脸人就往外走。
瑾瑶惊讶地拦下:
“大长公主这是要回了?不是来参加喜宴的么,怎么人都不坐一下就要走?”难不成专门来怼人的?
建宁大长公主冷哼:
“本宫是什么人都能招待的么?要真想招待本宫,那将你们嫡福晋叫来才配!”
“哦,原来是大长公主瞧不上我和十三、十五两位妹妹,那也没得来了饭都没吃一口就走的道理,这可不是我们四王府的待客之道。”
建宁正要开口,瑾瑶接着道:
“也是我们思虑不周,没请个辈分高的来坐镇,这样吧,我且叫人将大长公主送到康亲王府,由老王妃代为做陪,想来这个身份配得上大长公主了,您说是吧?”
建宁大长公主的脸色不好看了,这丫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得到消息的四爷也沉着脸过来了,正好听到瑾瑶的话:
“委屈老姑奶了,老姑奶请放心,我们定会捡了上好的席面送去康亲王府,绝不能让您空着肚子回去,来人,赶紧备轿送大长公主去康亲王府!”
容不得建宁公主拒绝,亲自将人扶了出去送上轿子。
瑾瑶笑着向各位福晋致歉,打扰了她们的兴致,又安慰十三格格几句方才离开。
瑾瑶和四爷离开后,各福晋们不由讨论起这二人来。
三福晋笑笑:
“还真别说,这二人还真有种夫妻的默契,处事也都挺干脆的。”
“那年氏出身世家,见识手段自然也是不差的。”七福晋慢悠悠道。
只太子妃淡笑不语,眼中若有所思。
而八福晋则没了笑意,浑身紧绷,这四王爷什么时候跟康亲王府这么熟稔了,说劳动老王妃就直接将人送去,都不用特意事先打招呼,显然平时是亲近的,然而这事她们家竟然都不知情!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瑾瑶的原因。
她们都知道瑾瑶是个广交际的,时不时参加各种宴会,也会时不时办个宴会,却不知道瑾瑶平时结交的同龄姑娘、夫人只是一方面,而通过这些年轻人带来的当家夫人也是她会馆里的客户。
一来二去的,越交往感情越深,尤其大家还都是亲戚关系,可不就熟稔起来。
只说去年的年礼,四王府的不算,瑾瑶自己就送出去和王府差不多的数量。
贾夫人走广东的商船又送了十几船的东西给瑾瑶,瑾瑶除了留下自己吃用的大多都送了出去,可见人脉之广了。
如今不过是请康亲王府的老福晋帮着招待下建宁大长公主,她自然不会拒绝。
待四爷派去的人离开后,老福晋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建宁大长公主:
“你说你,老都老了,快进棺材的人了,怎么还作了起来?你尽拿小辈挑是非又有什么意思?”
建宁大长公主僵了下,随即苦笑:
“就是因为快进棺材了,才没有顾忌。我越活越觉得憋屈,越是想念我那可怜的儿子,是皇上让我与吴家联姻的,我不能不嫁,可我的儿子又何其的无辜?玄烨他说斩就斩了!
这几年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我儿当初的……”
说得老王妃也不禁湿了眼眶。
“你啊,当年都过去了,现今老了倒是忘不了了。人啊,总是得向前看的,身为皇家人总是有很多无奈的,看开些吧,你再看其他老少辈的公主们,还有几个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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