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有些后悔,你说她当初就不该一时的心软管了她的事,如今可好了, 倒成了她女儿了,什么都要替她操心。
揉了揉头:
“那送信的怎么说?”
金铃一边帮她揉头一边回话:
“送信的说找到王府知道主子不在, 就去了年家。”
“哼, 人还挺机灵的。”知道去年家找。
“可不是,然后二奶奶就叫人骑马追了过来, 咱们出行没几天, 马车又慢, 很快就追了上来。二奶奶说她叫人先将黛玉接了过来住几天, 让你不急。”
瑾瑶笑了笑:
“二嫂的好意,林表妹怕是不会领情的。师太有说是哪家的纨绔去调戏人么?”
以林黛玉的骄傲, 不会平白接受谁家的怜悯住过去, 生怕给人添麻烦, 应该只会呆在庵里不挪地。
“说是修国公的孙子,应该不是世子。”
瑾瑶哧笑:
“这是皇上及大多数的权贵都去塞外了, 一些小鱼小虾就抖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贾家就是倒了,否则谁还敢对他们家女眷这样不尊重。”
谁说不是呢!
“这事还得男人出面才行。”
撩开帘子, 恰好看到年羹尧骑马过来,瑾瑶惊喜地招手:
“二哥~”
年羹尧好笑又宠溺地看了看她:
“有什么事尽管说,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
“嘿嘿,二哥,林家表妹在庵里被人修国公的孙子为难,你那有人回京办事的,叫帮着处理下呗?”
听到是贾家的事,年羹尧有些不耐烦:
“怎么,二舅舅都不管的么?”
瑾瑶默,自打被罢官后贾政是什么都不上心了,只带着赵姨娘及另一个新收的年轻姨娘厮混,家里事根本不管。
“你啊,又对她们心软,往后把心都放在玩的上也好过操心她们。”
“知道了,往后再不会了,这不是觉得林表妹有些可惜么,好好的女孩儿家,有什么错,遇上这样的亲戚!咱们也不算远亲,遇上了能抬抬手解决的就帮她一下了。”
年羹尧摇头:
“就她的颜色还敢单独呆在庵里,多早晚都被人瞧了去,这种事帮她一次,难不成还能次次都帮?”
瑾瑶舒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罢了,恰好我这里有差事叫人回京,就帮你跑一趟,你啊,还是早些放开手才是,两个孩子还不够你操心的,有心情管别人家的事!”
“是,都听二哥的!”
年羹尧带着差事,正好要叫人回京去办事,看到柳湘莲便盯上他了,笑着将人拉住,如此这一般一说。
柳湘莲虽然做官了,仍不减侠士之义,听到这等情况如何能袖手旁观,拍拍胸脯道:
“大人只管放心,保管将事情办好!”
年羹尧满意地拍拍他的肩:
“你办事我放心的!”如果能凭你的姿色人品让人打消出家的念头就更好了。
柳湘莲这里如何做暂且不提,只说馒头庵里。
黛玉之前在闺阁中自然不会了解很多肮脏事,原想着这馒头庵是贾家兴建的,来这里能得个清静,哪会想到……
雪雁哭成个泪人一般,吓得!
“姑娘,咱们求了老太太,再不行求求年家姨太太也行,离了这里吧!”这哪是正经人待的地方啊!
水月庵,水月庵,倒真成了风花水月之地了。
离了贾府,黛玉的眼泪倒是没那么容易流了,或许是流干了。
“天下之大,无处是家,离了这里又能去哪?”
“去年家啊,之前表少奶奶不是派人过来接你了?那可是正经的公府,表少爷又是重臣,表姑奶奶还是四王爷侧妃,住到那去再没人敢欺负咱们的!”
黛玉苦笑摇头:
“我们受了表姐多少恩惠了,这都不知道如何偿还,哪好意思再去叨扰?”
她看得明白,年二嫂肯接她自然是因为受了表姐的嘱托,只是自己一个累赘何苦坑害别人。
雪雁急得不行,觉得自家姑娘这话不对却又无从反驳,只急得跳脚。
黛玉道:
“倒是你,跟了我也没享上几天福,如今更是要陪着我吃苦,雪雁,你也不小了,不然我求了大舅母或琏二嫂子将你嫁出去吧?趁着我还有几个体己,让你能嫁得体面些。”
雪雁哭了: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雪雁是那种背主的人么?咱们打小一块长大,如今姑娘形影单只的 ,我如何能离了?”
黛玉别过脸,眼眶微湿:
“何苦跟我熬着没盼头的日子!”
现下她都很少写诗了,如今总算是明白何为“京都纸贵”了。
瑾瑶这里每天仍是不少人聚集。
她每天都要叫人准备吃食,些许钱财倒没什么,只是下面的人辛苦些,好在她不是小气的,每人赏银拿得足足的,这才没人抱怨。
她也是没办法,行路本就无聊,难得停下休息大家都出来活动,地方就这么大,能去哪里?
围在她这聊天,也不过图个气氛,未必都是找她玩的,她也不用个个招待,只提供些吃的就行,连小马扎都是人自己带的。
她自己每天也不过和自己要好的几个朋友说话,比如芳荠、富察衣儿、田氏、刘佳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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