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银子还未到,赵谦这里急用钱,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吩咐喜灵从自己那边挪了十万两给赵谦。
“主子,您拿银子给赵谦, 王爷知道后怕是不会高兴的。”喜灵道。
“男人的自尊心啊,帮他还要被嫌,矫情!不用管他,赵谦如果不是有急用也不会来找我要,先给他应急,等那面产业收上来银子再补回来就是了。”
她从不问四爷朝堂上的事及打算,但也能猜得出来,从他的动作上面。
再看到账上如流水一般花去的,瑾瑶不禁感叹,这争储还是个耗银子的活,这多少银子感觉都不会够用,难怪八阿哥他们动了这么多心思就为揽财。
看来他男人在外面果然是不容易的,又没什么帮手,什么都得自己来。
今年雪尤其大,尤其昨天晚上的一场,一夜之间积雪就达一尺厚,行路都是困难的。
京城有些旧房舍屋顶被压塌,便是权贵之家也有塌的,瑾瑶叫人检查了整个府里,只有马棚那里被压塌了两间,好在没伤到马,这才放心,叫了整个府里的下人开始清理房顶的积雪。
“嘶,好冷啊,主子您可别站窗边瞧了,那里有风的!”
喜芝搓着手。
“可有听说城里百姓有多少受灾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顾天下。瑾瑶目前就是如此。
“官员还没统计出来,不知道具体数目,据说不少。”
瑾瑶叹了口气:
“你说这一年一年的,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到了冬天又有雪灾,这可真是多磨难啊,难道普通人想要活下去就这么难么?”
“要不怎么说那些难过的平民羡慕咱们这帮子奴才呢,他们虽是自由身,却每日为生计劳苦、奔波,咱们虽是奴才却不愁吃喝,不受辛苦,到底哪个更自在?”
方妈妈过来给瑾瑶试新做的衣裳,听到她们的话接口:
“这是因为跟对了主子,你们瞧那跟了刻薄主子的奴才都什么下场了么?满足现在的日子便更应该懂得珍惜,对主子更要尽心才好报答!”
“妈妈说的是,我们都将这感恩放心里面了呢。”门口三等的小丫头们接口。
瑾瑶没在意她们的拍马屁,对喜芝道:
“准备一下,日头出来了咱们去街上瞧瞧,如果有难处的,捐上一些。”
原本只是为自己行善,如今有了三个儿女,还要多为他们积德,行善事更不能少。
安排了下今天府里的一些要紧事后,太阳升起来外面没那么冷了,瑾瑶便带人打算出府。
恰巧这时宁楚格过来找她玩,看到她要出府便也想跟着。
瑾瑶想了下,答应下来,叫下人给她穿戴好。
“额娘,冬天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啊?都是雪,白茫茫的,没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宁楚格出来后就后悔了,抱紧了手炉取暖。
“耐心等上一等,快到了!”瑾瑶是临时决定带了宁楚格出来,那便直接带她去外城的南边,平民们聚集所在。
京城流传着这样一则说法,“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东富,是说东边挨着河,建有几个码头,许多商人都住在那,多是交易之所,许多新奇之物在那里都能买到。
西贵,自然是指官员所住地,官员们都集中在城西。
南贫,则是指平民生活区,多是大杂院之类的,而北贱是因为所有下九流都聚集在那。
内城住的都是八旗权贵子弟,年家抬籍不过十多年,老宅便在城西。
话题扯远了,瑾瑶带着宁楚格往城南来,一路上那个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瞧得宁楚格舍不得移开眼,兴奋地拉着瑾瑶问这问那。
直到到了城南平民住宅地,看到她从未看到过的景象后惊得瞪大了双眼。
“额娘,这里的房子怎么这么破啊,能住人么?还有房子不都是用砖做的么,怎么还有用草做的?难道这里也是乡下么?”她只见过乡下的房子用草,但全是草做成的,没见过这等半砖半草的。
“这里是外城的外围,算不得乡下,城里房子多是用砖头盖成的,乡下的房子却多是用泥土和草。”宁楚格看到的草屋应该是房子塌了半边重新修葺,主人家没有买砖而是用泥土修了半边,屋顶也换成了草的。
宁楚格听得似懂非懂。一路过去,果然这里受灾较为严重,房子陈旧,年久失修,便不大结实,冬天雪大了承受不住,夏天雨水多了也同样受不住。
往前走了没多远,一些房屋受损严重不能住人的,被衙役将主人从房子里撵出来,告诫他们不能再去住,也不管他们能住哪里,如何哀求啼哭。
一家说完,去另一家。
一片空地上,有不少人围着被子坐在稻草堆上,挤成一团取暖。
宁楚格见到后不解:
“额娘,那些人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包着被子坐在外面,多冷啊?”
瑾瑶叹了口气:
“他们的家昨天晚上被雪压塌了,住不得人,修不好他们就没有家了!”
“啊?这么冷的天没有家那晚上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将就着取暖呗,还能如何!
人道穷人命贱,生病了看不起病,受灾了没本事自救,能如何?
一切全凭天意,能挺得过就挺,挺不过就等死。
看着两个小孩子抢半个冻得发硬的窝窝头,宁楚格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