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的路口,被瞬间封闭。
由于惯性,完全刹不住车的天上自由,也一头撞进了黑发交织而成的网中。
完了,她要去见鬼了,这是被头发卷起的少女最后的想法。
...
天上自由在一片昏暗中睁开了眼,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好臭!
异常浓烈的腐烂气味,会在第一时间让人联想到蛆虫,苍蝇,脓液,腐肉...从而产生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这是哪里?
天上自由感受着手下滑腻湿濡,有种绸缎质感的奇怪丝线,皱眉逡巡的同时,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这种环境对她来说简直天克,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因为这过于刺鼻的味道越发昏沉起来。
“嘶嘶-沙沙”
极为静谧的黑暗中,除了少女轻浅的呼吸外,忽然出现了第二种声音。
仿佛爬虫类的螯肢螯爪慢慢滑过粗糙的地面,发出的令人颤栗的摩擦声。
天上自由的心跳在这瞬间陡然加速,她感觉自己离昏厥的高压线,只差一点了。
这个游戏叫《食之回战》真是太屈才了,还是改名《无人生还》吧。
放轻呼吸,天上自由在勉强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后,看向了摩擦声的来源方向。
只见,水潭处原本在她看来是清潭美人的场景,陡然转变。
深不见底的黑潭,满池死水,背生美人的黑色蜘蛛盘踞在水池中央,乌黑如发的蛛丝正从它身体里不停释放,加固着茧的厚度。
原来,她依旧在刚才的水潭旁,只是这里如今已经被密不透风的黑发编织而成的网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茧状空间。
原来不是鬼,是蜘蛛啊...
天上自由的眼神呆滞了起来。
螯肢、螯牙、毒腺、蛛丝...
少女的脑袋,彻底宕机了。
直到她手心下的蛛丝微动,察觉到少女苏醒的蜘蛛怪,睁着八只血色单眼,螯肢挥动朝她迅速而来。
这种更上一层楼的恐怖场面,让天上自由瞬间从宕机状态给吓清醒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浴室洗澡时,突然出现一只毛茸茸黑黝黝的蜘蛛,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对着毫无防备的你冲过来的经历。
如果有的话,那么只要把蜘蛛的体型同步放大一点,大概普通人那么大一只,就能完美体会此情此景。
颤抖地握上匕首,天上自由欲哭无泪。
这得死亡回溯多少次,她才能用手上这把时灵时不灵的咒具磨掉这个比她还要大的蜘蛛怪啊!
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叮铃铃~”
随着她的颤抖,腰间的铃铛也不知不觉跟着轻响起来。
“向我许愿吧。”
随即,一声缥缈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让天上自由愣住。
嗯?错觉吗?刚才好像有人在脑子里对她说话?
“向我许愿吧。”
声音再次响起,她可以确定,不是她被吓出幻觉来了,是真的有人在她脑子里说话,她听得很清楚。
与此同时,蜘蛛怪也突然停在半途,螯肢扬起,口吐人言:“四魂之玉,是妾身的...呢...”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蜘蛛怪有些娇俏的声音,瞬间让恐怖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天上自由满脸黑线,这位蜘蛛子听声音似乎年纪还不大,是一只少女蛛。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这位小姐,可以放我出去吗?我身上没有你要的四魂之玉,你大概找错人了。”
既然能说话,那就说明这蜘蛛怪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万一它是只吃素的蜘蛛子呢?
天上自由假装没有看到池边堆积的森然白骨与谭中隐隐可见的断肢。
只要她坚信它是吃素的,那就还有无限的可能!
绝路下的天上自由,瞬间从唯物主义转变成了唯心主义。
蜘蛛怪听了她的话,一下安静了下来,前肢轻点着地面,敲击出节奏,仿佛在思考她的话是真是假一般。
难道说,有戏?!
天上自由狂喜。
这时,她的脑中又一次响起了奇怪的问话声,“向我许愿吧。”
天上自由烦了,这种生死关头,能不能不要随便在别人脑子里说话,会不会看气氛啊?
许个锤子,劳资无欲则刚,懂吗?!
正当她在脑中将那个傻逼声音刚了一通后,腰间的银铃突然剧烈响动起来,甚至还冒出了一阵暗紫色的光芒,在黑暗的蛛茧里扎眼到不行,仿佛在故意吸引着什么。
危!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她一把捂住了腰间的铃铛,但为时已晚。
只见蜘蛛怪敲击出的节奏猛地加快,眼中血色大盛,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一副当场狂化的模样。
天上自由:“......”她有做什么吗?为什么它突然这么生气啊?
捏紧匕首,她紧盯着愤怒的蜘蛛怪,决定试试从前在帖子里看见过的,人类与老虎搏斗并且能完胜的技巧,滑铲自救(?)。
闭眼,屈身,足尖发力,天上自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蜘蛛怪扑过来时,高举起手中幽光阵阵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它卵圆形的腹部。
冰霜瞬发,冷厉的坚冰从匕首开始,飞速蔓延,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蜘蛛怪的后腹部与地面冻结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