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铺上防水的尼龙塑料布,用更多的钉子把塑料布固定在木架和木板上。
隔几个小时上来清理一下积雪,这个“临时房顶”,撑上四五天应该不是问题。
她们又下去修理了破旧的木门,让那两扇木门做到可以正常关闭的程度。
这一顿敲敲打打,穆雪衣和林可妮睡得再死也该醒了。
趁着周枕月和葛薇浓修理屋子的时候,林可妮推着穆雪衣出去在周围拾木枝做柴火。
她们逃出来时,林可妮是推着穆雪衣轮椅跑的,所以好在轮椅没丢,穆雪衣也不至于完全困在原地做个废人。
林可妮收集好木枝,就放进轮椅里的穆雪衣怀中。穆雪衣自己也弯下腰,拨开浮雪去捡一些细小的枯枝。
林可妮笑着感叹:“木耳小姐,感觉我们在荒野求生呢。”
穆雪衣无奈道:“这哪是荒野求生,叫废土基建还差不多。”
两个人笑了一阵,抱着柴火回了破屋。
屋子已经封好了。
风雪不再侵袭入内,保温的同时,还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冰天雪地里,有这么一隅安稳,让人觉得……等待救援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周枕月把拿回来的砖块垒起来,做了个小炉灶。锡纸碗放在上面,木柴塞在下面燃烧,不一会儿,碗里的泡面就咕嘟嘟煮开了。
今天的口味,是香菇炖鸡味。
四个人围坐在砖炉边,鸡汤的香气四溢开来,连葛薇浓都忍不住咽了好几下口水。
“明天晚上就是除夕夜了,”周枕月把筷子和叉子分给她们,“之前看预报,说这个雪怕是要连下一个礼拜,我看这两天是不会小了。雪不变小,搜救的区域就只能囿于大路那边,我们恐怕得要在这里过个除夕夜。”
林可妮笑着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今年的除夕会是这样过的。木耳小姐,周小姐,葛小姐,我们能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葛薇浓悄悄看了林可妮一眼。
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周枕月听到林可妮说的是“木耳小姐”,转过头去问穆雪衣:“木耳小姐,是你么?”
穆雪衣红着脸压低声音:“别取笑我。”
周枕月笑了笑,把煮好的泡面倒出来分成两份。倒泡面汤的时候,她又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木耳小姐……”
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她想着想着,又笑了一声。
穆雪衣在周枕月面前脸皮薄,耐不住她这样笑,脸通红。
虽然说,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个称呼有什么羞耻的,但是听阿月这样叫,她就觉得脸上发烫。
周枕月把分好的泡面递给林可妮,对她友善地说:“咱们多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也别太客气,尤其是对阿浓。阿浓这两天很照顾你,昨晚你睡着了,她还细心地给你盖毯子。要不,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叫她一声阿浓?”
林可妮脸色微红,不敢看身边的葛薇浓。
葛薇浓手支在那里,本来要去接林可妮手里的锡纸碗,现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咳一声,嗫嚅半晌,只干巴巴说了三个字:“别勉强。”
林可妮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把锡纸碗推给了葛薇浓。
穆雪衣看着对面这两个人,不禁一笑。
暧昧期的爱情,刚刚冒出芽的样子,真是美好啊。
嗯……
她跟阿月这种老夫老妻的爱情,也很美好。
穆雪衣才一这么想,又觉得不对。
她和阿月都没真正复合呢,应该叫……未复婚的老夫老妻才对。
周枕月看着穆雪衣在那傻笑,摇摇头,“你想什么呢?”
穆雪衣敛起表情,若无其事,“没想什么。”
周枕月也不再追问,端起锡纸碗,把面条夹到对方嘴边。
“张嘴。”她说。
其实穆雪衣可以自己拿筷子的。她的断指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前四指握筷子没多大问题。
可是阿月在她身边时,总是主动喂她吃,不给她自己握筷子的机会。
穆雪衣也享受这样的过程。如果汤汁吃到了下巴上,周枕月还会放下筷子,去拿纸巾帮她擦。
看着那戴了玉戒指的修长手指捏着纸巾给自己擦嘴,穆雪衣像是被挠了下巴的猫一样,开心地眼睛都能眯起来。
阿月的指尖,就算隔着纸巾,也能感觉到那股子柔软。
指尖……
想到这个字眼,穆雪衣的思绪控制不住地往偏了地跑。
越想,越刹不住车。
“咳咳!”
果然,噎住了。
刚刚她在心里夸过的“柔软指尖”,此刻轻轻地揪住了她的耳朵,拉了拉。
“让你吃东西分神,”周枕月捏着她滚烫的耳垂,“平时爱胡思乱想就算了,吃着饭,又在想什么?”
穆雪衣拧过头,躲开周枕月的手,“你别捏我……”
周枕月松开她的耳朵,转而扶住她的头,“别动,一会儿汤洒了。”
“那你别捏我。”穆雪衣红着脸说。
周枕月:“好好,不捏你,你别动了。”
穆雪衣乖乖的,不动了。
吃过了饭,周枕月清点了一下背包,把能吃的东西都摆出来。葛薇浓也拿出了穆雪衣叫她采买的所有食物,放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