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屋的时候,葛薇浓把雪人放在台阶上,淋着雪,化了就用新雪修补。
救援队来时,葛薇浓又把那个雪人揣进了兜里。
刚刚在招待所下榻时,大家都在往自己的房间走,只有葛薇浓跑去找了招待所的老板,借了人家的冰箱,把那个雪人放进了冷藏柜。
林可妮是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了,她知道,葛薇浓那么稀罕那雪人,肯定不只是喜欢雪人本体而已。
葛薇浓喜欢她,她看得出来。
其实,她也挺喜欢葛薇浓。
葛薇浓这个人,看着冷艳不好接近,却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妹妹。会纯情到对一个人一见倾心,也会因为欣赏周董事长的作派,就真的放下所有芥蒂去和对方交朋友。
见惯了职业场上狡猾恶心的嘴脸,遇见葛薇浓这样人,对林可妮来说,是一场来之不易的惊喜。
两个人回到了房间。
林可妮说还有热水,葛薇浓便去洗澡了。
葛薇浓洗完澡,关了灯上床,睡在她这一侧的最边上,尽量把多的空间留给林可妮。
她合上眼,和对方轻声说了句:“晚安。”
过了一会儿,她没有等来林可妮的“晚安”。
等来的,是身后那人突然搭上她腰侧的手指。
葛薇浓抖了一下,正想回头去看看林可妮怎么了,忽然感觉背后一暖。
是林可妮轻轻抱住了她。
“阿浓。”
林可妮在她耳边,声音极轻,刻意收敛了口音,每个字都讲得异常清楚。秋天苞谷杆上的玉米粒一样,字字圆润,分明。
“阿浓,我喜欢你。”
她抱她的手随之缩紧。
葛薇浓浑身僵住。
她以为,她和林可妮之间就算会出现这一幕,也还需要很多的时间。
起码,要先做朋友,再做更熟悉一点的朋友,到了两个人心有灵犀时,再水到渠成地谈论“喜不喜欢”这件事。
她毕竟年轻,心思绵长一些。
林可妮成熟许多,知道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后,便觉得,不必再弄些弯弯绕绕,可以直接从交往开始了解彼此了。
“我们交往试试吧,好么?”
林可妮轻声问。
葛薇浓上一秒还在发蒙,听到林可妮这样问之后,心底里又有一丝期待与喜悦,泉眼一样汩汩流出。
她有好感的人,主动说了喜欢她……
一时间,心跳得错了节拍,嗓子干的发痒,胸口里像是有千只万只的蝴蝶在扑扇翅膀。身体也不知怎么的,从头顶到脚趾,都开始发烫。
烫得要熨平她那颗颤动不已的心似的。
“我……”葛薇浓已经说不利索话了,“我这个人……很多毛病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可妮:“我也有很多毛病的,你以后可以慢慢了解,看看能不能忍。”
葛薇浓蜷起胳膊,低喃:“我觉得你没有什么毛病。”
林可妮扶着葛薇浓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我觉得你也没有什么毛病啊。那我们岂不是应该在这种‘还没发现对方毛病’的时候,好好喜欢喜欢对方么?”
林可妮的声音太柔软,引着葛薇浓的思绪一路飞远。
她忽然失去了自己的理智,思想,身体,都跟着林可妮一起,步入了属于林可妮的那条轨道。
可以……先试试……
试试的意思,是只包括感情,还是……
也包括……
身体呢?
葛薇浓不清楚,她也不想弄清楚。她现在只知道,她似乎已经越过了原本计划中的“知己”、“挚友”,来到了最后那一步。
——露水情缘。
第一个吻,是林可妮主动贴上来的。
之后,葛薇浓闭上了眼,任性地随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与渴望,摸到了林可妮衣领的扣子。
解的时候,手抖得不像话。
林可妮本来只是想试着吻吻她,没想到她会直接把手伸到自己的扣子上。
可她伸过来了,林可妮便只是笑了笑。
没有阻止。
予求予取。
夜色正浓。
窗外的大雪……
也还未停。
.
隔壁标准间。
温暖的大床上,周枕月把穆雪衣抱在怀里靠在床头,跟她玩游戏。
刚刚洗完头发的穆雪衣,带着栀子花的香味。
穆雪衣的头发是周枕月帮着洗的,可是到了洗澡那一步,她就说什么都不让周枕月帮她了。周枕月只好给她用大盆接好水,拿了毛巾,让她自己去擦洗。
离开时,周枕月还叹道:“都认识六年了,也不知道你还害羞什么。”
穆雪衣红着脸说:“就害羞!”
想到刚刚那一幕,周枕月就忍不住笑。
怀里的穆雪衣见她笑了,用胳膊肘轻轻撞她一下,嗔道:“别笑,认真玩。”
睡之前,穆雪衣说想要玩翻花绳,周枕月就从自己的白毛衣上拆了一根线下来,给她做了个花绳。
穆雪衣打石膏那一侧的手臂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只扎着绷带,不需要吊着,也不需要裹住手指。所以她现在可以双手齐上玩花绳。
玩着玩着,她发现周枕月总是故意把绳子往她小指上绕,眉毛一横:“阿月!”
周枕月轻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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