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姐也是这么说的,“咱们县二十多年的时间里, 失踪了八十多人……接近七十个失踪人口, 都是精神或智力上有缺陷的……应该是林有爱的丈夫利用林有爱是咱们那里的人,方言各方面容易取信于人,再加上身为女性不太会叫人防备的这一点, 将人给骗出去的。而精神智力上有问题的,走丢了对很多家庭来说是没了负担, 主动寻找的很少。最多就是在附近贴两张寻人启事……而那些精神正常被拐卖的,多是家庭不和睦,生活贫困……”
林雨桐点头,对于这样的人家,媳妇跟人跑了,好像也不奇怪。因此失踪了这么多人,报案留档的却很少。若不是排查了一遍,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情况。
反正林有爱是人尽皆知的精神病,她这些年跟着他的男人,应该是靠这个为生。
徐大姐低声道,“现在人死了,很多东西没办法查证。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他们夫妻曾经卖过女尸给隔壁县的一户人家结阴魂……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死人如果卖的钱多的话,叫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遭受‘意外’想来也不是难事。
卢淑琴终于问了一句:“林有爱要是没死……是不是……法律也不判!”
徐大姐沉默了半晌才道,“这得看她病的情况,但从周围人的言辞里我们能得到的信息就是她病的不足以承担刑事责任。”
那就是说要是活着,是能避开惩罚的。
卢淑琴当时没言语,但等跟徐大姐分开之后,她还是跟林雨桐说了一句:“幸好她死了!死的好!”
要不然这样的祸害得去祸害谁!
而且,卢淑琴坚持认为,“林有爱未必就是神经病。到底她指挥她男人还是她男人指挥她?说不清楚的!”
林雨桐拍了拍卢淑琴的手,笑了笑没言语。有些疑惑只有四爷能给解释。
林雨桐是在第二天才见到四爷的,这次带回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林雨桃。
林雨桃身上干干净净的,除了穿的不是走的时候穿的衣服,别的没什么不同。
林雨桐看向四爷,怎么回事呀?
“对方没卖她,只是将她寄养在一个老太太处。”四爷就道,“但具体什么情况,她一个字也没说。”
林雨桐有些意外,扭脸看林雨桃。
林雨桃的头低的更低,林雨桐才说,“你要什么都不说,只怕不能跟我们回家了。”
林雨桃用右手不停的抠左手的指甲,“我真不知道。棉棉姐说叫我们去县城汽车站边上的一家叫顺风招待所,人家厂里的招工经理住在那里,一说去找电子厂的人家招待所就知道了。然后我们就去了,到了地方给安排了房间,人家给提供了饮料和饭,吃了一顿饭再起来,我就跟大姑在一块,大姑说电子厂那边太辛苦了,叫我别跟着去了,跟着她吧,叫我给她当秘书……我们去山里是谈个旅游开发的项目,大姑叫我住那婆婆家,说是考察当地的民情……我说我不知道啥是考察,她说就是看看,转转,看当地有没有什么特产,还给了我一千块钱,说是公费开销,以后那个旅游项目就我负责。如果又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啥的,都能打电话叫出来一块干……我这不正考察呢,就被带‘解救’……”
招待所在林雨棉的口供里有,人家手续齐全,也是当地的人。用的房子也是他们家的房子,因着汽车站搬到了附近,就给家里盖了几层,然后成了招待所。
现在还不到电脑普及的时候,住小招待所连个身份证也不用。至于监控之类的,那更没有了。
人家确实说有个客人说是电子厂的,是一对夫妻。他们交代了,若是有人来找电子厂的,只管叫上他们的房间就是了。老板的话是,“确实是有三个姑娘一大早就找来了,我也没想到,就叫过去了。电子厂招工的那个女人还很和气的给三个姑娘开了一间房……再后来,先是那个男人带着两个姑娘说是去车站买票了,留了电子厂那个女人和另一个姑娘,两人还买了饮料和酒,屋里放着音乐,第二天天不亮,两人醉醺醺的搀扶着退了房……”
正在查这条线的时候,林雨桐横插了一杠子,直接找到了李家洼的那婆孙俩。
不过应该是林有爱夫妻不敢坐公共汽车,这三只货物虽然到了县城,但他们又找了面包车和拉牲口的卡车的,用这样的途径拉人,相对安全。
但林雨桃的衣服出现在李家洼,证明她去过那里,“要坐那样的车,你竟然相信那个大姑能带你挣大钱?”而且,你没跟林有爱接触过,人家说那是大姑就是大姑了!
大姑的照片奶奶有,她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会认错?
坐那样的车又怎么了?有钱人才会更省钱,有顺风车为什么不坐。
行!你有理,“但是,你明明有相对来说足够高的自由,怎么不说给家里说一声?”
林雨桃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我的衣服蹭了羊粪了没法穿了,我脱下给李家洼的那个婆婆了,叫她赶集的时候把衣服捎去王家五金店,顺便告诉棉棉姐一声。就说我跟大姑走了,电子厂我不去了。怎么就拐卖了?!我也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的……但那山沟沟里的路太绕了,我也出不去,再说了,大姑给我交代事了,我这不是想干出点样儿再跟家里联系吗?哪有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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