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确实是金保国没想到的,他放下电话,接了一碗汤过来,心里盘算了一遍,张口就道:“要不然不着急给嗣明买院子……嗣业跟桐桐两人在乡下呆不了几年,就算是今年给结婚了,他们在家最多也就那么两三年的时间。回头工作调动了,这辈子回来的可能性都不大。一年回来上两三天,家里给他们留一间屋子就行了。更何况,回来也不会一直住这边呀,对不?所以,我找老林商量,新房布置在这边,可两口子以后可以住林家,顶多也就住个两三年,也不耽搁老林给桥桥结婚。老家这宅子就留给守家的嗣明了。咱们活着,家里得有嗣业的屋子,要是咱们没了,嗣业有回来的必要吗?再买就是浪费,之前是我想差了!就这么着吧!”
叫大儿子结婚后住老丈人家去?
杨碗花手里的汤碗险些端不住,“不行!”
“怎么不行?就在隔壁,喊一声都能听见的距离,有什么不行的?你给嗣明买的话能这么近便吗?”金保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所以这八万还是得给林家做聘礼。
杨碗花气啊,这饶了一圈,钱没守住,完了还得把儿子送上门去,我倒是图什么?
改变不了金保国的决定,她得先把这事往后拖,一时间没说反对的话,快吃完饭了,这才又道,“这要是山门提亲,得算日子的吧。我叫人给算个吉利的日子,至于这媒人……你肯定想找老祁,我也觉得老祁合适。但是得看人家的时间……你看这大事小情的,别管啥事,也不管人家有事没事,把人折腾了这一趟一趟得,也不像话。这是个正事,得上门正经的请媒人。再加上……我瞧这俩孩子最近挺忙的,嗣业今儿带着桐桐去省城了,还是正事……要不,等俩孩子忙完这一段时间,这个也不急在这三两天吧。”
这倒也是。
打发金保国出门了,杨碗花先给小儿子打电话,催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末了还低声道,“要是还压着你的啥钱没结,你告诉你们老板,就说你奶奶不中用了,等着手术的费用,只怕一耽搁就不成了……”
本来过来找儿媳妇给她换床单的老太太,“……”
她的拐杖狠狠的敲在地板上,杨碗花才赶紧挂了给小儿子的电话。等确保没有老太太在偷听,这才给她姐打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他还是记挂卢淑琴,他的心都奔着那边去了。以前想亲近是亲近不了,现在有理由了,他恨不能挣的都贴补过去。我跟你说,以后别说我了,就是嗣明……他心里也搁不下。一心的偏嗣业,其实哪里是偏嗣业,那是因着偏嗣业,就是偏卢淑琴的闺女,偏卢淑琴的闺女就能叫卢淑琴心里舒坦……跟他过了二十多年,儿子都生了俩了,他的心是一点也没在我身上。”
杨采花就觉得这种想法别扭的很,“你当年就是图了那个人,我还说了,说人家心里没你,你咋说的?你说只要人在,啥都是假的。心又看不见!人你得了,二十多年了,你开始要人家的心了。我说,碗花,要是金凤婚事顺利,到了如今你都做姥姥的人了。这把年纪了你要啥心呀要心?我跟你说,跟儿子把关系搞好,给儿媳妇做牛做马的都行。只要儿子儿媳妇认你,你在那家里谁都拿你没法子。我现在是整个的拧巴的……要吃醋,你有本事叫卢淑琴吃醋去呗,怎么反倒是吃起别人的醋了。再说了,过了那个年纪了。听姐一句话,好好的过。嗣业心野,别管咋说,整个对象你就是一百个不满意,得你儿子以后有好处,那就是好对象。你得放得下身段去,别拧着。至于嗣明的婚事,你可以往低处找,找个性子和顺的,也确实得为了老了以后想想了。只要嗣业肯给你撑腰,你就是跟着嗣明过,那他们两口子得看你的脸色过日子明白不?”
纠结跟你自己个的男人的情情爱爱的,你就是闲的。
人在你被窝里,管他心里想谁呢。挣回来的钱没给你,但是给你生的孩子了,将来还会是你孙子的,你较劲这个有意思啊?
再说嗣明的婚事,“……你管他金保国怎么办呢?!他那人大男人的很,就是累死他自个,也会把事情给办的体体面面的……你当你的老好人,吃好喝好打扮好……也别说人家卢淑琴这个那个的,就只人家现在一天的种花弄草,打扮的花枝招展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人家。在你能使得上劲儿的地方使劲,不比瞎碰壁强呀。”
说着,就急着挂电话,“我这真忙着呢,有事回头再说。”
“忙什么呢?”
“在机场准备去九寨沟呢。”杨采花笑的乐呵呵的,“要么,你就离婚,跟我现在一样。外头这死了老婆的老头子多着呢。要工资有工资,要积蓄有积蓄,要清闲有清闲,跟老头儿们谈谈恋爱,出去吃吃饭,旅旅游,这个不新鲜了换那个,晃晃悠悠的,日子一样潇洒?你要今儿离婚,明儿我就给你再找一个……”
杨碗花‘啪’的一把挂了电话,自己还没法活的那么没皮没脸。
几房说不通,人家主意打到林雨桐身上了。
这天都晚上七八点了,桐桐跟四爷才从省城回来。主要是去老领导汇报工作去了,其实每周林雨桐都跟老领导通话,汇报工作进度。相隔半月二十天的,总也去一趟,赶上吃饭的时间就一起吃顿饭,相互有个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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