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杨碗花吹她的大方的那些人在背后都笑话呢,说是杨碗花是算准了邻家不要那钱,才假大方的。却不料找个儿媳妇分明就是个冤家,给她来了这么一下。
这些笑话杨碗花没心管了,她这次真不是装病,是心疼的浑身都没劲儿了。躺下的第一天,她还愿意跟老太太说说话,比如抱怨一下邻家养的败家闺女。
谁知道老太太的理论向来跟她不在一个点上,人家是这么想这件事的,“这钱从来没有白花的,这钱林家没接,可也是因为桐桐才花了的。这钱花出去了,将来说不定就会用另外的法子回报到桐桐身上……”比如考虑提拔的时候,能占点优势。这种光明正大花钱的机会可不多,这么一算,亏了吗?不亏!只得从更长远的时候来看。这个契机不好找,刚好碰上了,这进一步可就不一样了呀。老太太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的这么一扒拉,觉得划算,因而是真不急。她还好心的希望杨碗花能接受这一套理论,然而杨碗花更生气了,现在一个小小的领导就把自己收拾成这样了,这要是还往上升,那自己在人家眼里算个啥?挤兑的自己在家里还有没有办法立足?
心病更重了,重了的结果就是躺在那里起不来。
给老太太也不做饭了,老太太也不勉强,觉得现在走出去□□耀了,拄着拐杖,从街这头到街那头,想吃啥就下馆子吃去,饿不着她。以前是叫到家里,那是出去了人家讲究。现在不用了,她还怪喜欢这种恭维的,竟然觉得这样也甚好。
金保国在厂里吃也行,反正专门雇着人做饭呢,工人都是本村的人,一起吹牛打屁的还热闹呢。尤其是现在好歹算一优秀的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去了镇上人家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他也觉得这有些钱花的是真值。捐出去那么多……大不了抓紧时间都干点,把这点再给挣回来。
还愿意早晚问她一次的也就剩下大儿子了,可一看见大儿子就更生气了,儿媳妇敢欺负婆婆,说到底是儿子的问题。
是儿子没囊没气的,被人家给拿捏住了。
“妈给你跪下行不行,这林家的姑娘实在是不成,她要进了门,就得逼死妈呀!你要是个孝子……就别娶这个姑娘……”说着,正要下床。
四爷一把把人给扶住了,特严肃的道,“不行啊!我被人给拿住短处了,照片都拍出来了,要是闹到单位,可就出大事了……”
杨碗花一下子给愣住了,竟然不能从儿子的脸上判别真假。
等人出去了,她反应过来了,这话就是意有所指呀!她的脸上顿时精彩极了,黑了白白了黑的,只觉得一口气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躺平吧,偏偏那口气就梗在了胸口,喘口气都难。
可人家儿子很孝顺呀,出去了一圈又回来了,带回来一瓶中成药――逍遥丸。
“按时服用这个,连吃三天,就心平气和了。”四爷现在也能做半个大夫了,反正给他个卫生所,人家是能玩的转的那种。
所以,给杨碗花开的药还是准的。
药是好药,当天吃了,晚上就不觉得憋气了,于是第二天人家重新出山了。逢人就说,“这一下子捐了八万,家里真掏空了。这给他们结婚,就是咋简单咋来……你们说,我这下面还紧跟着一个嗣明呢,这么些钱别说娶两媳妇,就是四个媳妇都娶回来了……不是我心小,实在是这笔钱数目太大了……”
卢淑琴就在门口剪她家门口那月季了,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当时啥话也没说,赶上周五的时候,她主动跟四爷提了,“明儿去省城吧,去看看房子。首付家里来出,写你俩的名字……”
四爷能要吗?
但卢淑琴这会子特别强势,“不成,必须是你俩的名字。咱们不贷款,只分期就行。我们算了一下,最多三年就能分期还完。”
四爷能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吗?城里的房子不用金家买,一分钱都不出,就说将来做婆婆的好意思去城里跟儿子住吗?
咋办呢?
这俩女人呢,一个是咋咋呼呼的啥也没干成,一个是啥也不说,但拿定主意死活不改的。
杨碗花是往回缩,就怕林家占便宜。林家是要使劲花,就怕自己不占林家的便宜。
成!叫桐桐跟杨碗花一个屋檐底下,那是难为杨碗花,他还真担心一块住不了三年,杨碗花先疯了。
到底是原身的亲妈,不能太过分,分开好!彻底的分开最好!
这要去买房了,林雨桐想起来了,还没跟桥桥说这个事呢。桥桥现在是抓住一切能抓住钱的机会,自从过完年去了省城,到现在都没回来。暑假都没回来,因为一拨补习班借着一拨补习班,钱赚的别的都不咋要紧的感觉。
然后自然而言家里这些事没跟他细说过。
晚上都睡下了,十点半多了,估摸着他回宿舍了,林雨桐才把电话打过去了,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声。
话很简单,就是打算要结婚了,对象是谁谁谁,然后完毕。
桥桥是没反应过来,金嗣业?谁呀?!
挂了电话反应过来了,他差点把洗脚盆给踢翻了,对着这个二手的破手机手忙脚乱的把电话再给拨回去,“姐,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没人给你玩笑,有段日子了,家里这不是忙这个忙那个,忙的忘了跟你说了嘛。”林雨桐又补充了一句,“那什么……别担心,妈挺好的,她很赞成。明儿过去看房子,钱咱们家拿,她还主张写男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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