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吆喝,家里顿时就喧闹起来了。
大房的宝贵和宝珍,三房的宝禄和宝月,就是自家正在睡着的宝珠,也被吵起来了,“二哥,二哥……”
宝昌行二,上面比他打的是大房的宝贵,下面比他小的先是三房的宝禄,然后才是自家的宝隆。
二房至今没有儿子,只一个女儿名唤宝华。跟大房的宝珍一般大,只月份小了一些,两人比宝昌却小个一岁。三房也得了一个闺女,跟宝珠两人,一个是头年的年底,一个来年的年初,姐俩差了一个月,却两个年头。家里的孩子一多,年岁相差不大的时候,就喧闹。一窝蜂的往出一跑,大人就跟着操心。整个府邸就活了起来,孩子跑大人叫的。
这不,林雨桐才把剪刀放下,宝珠自己从里面跑出来了。五岁还是胖墩一个,这会子两个小揪揪睡的一边高一边低,睡眼惺忪的就往外跑,“娘,找二哥……”
“梳了头再去!”
“哦!”可乖巧的应着,然后抬手扒拉头发,把高的整的更高,低的整的更低了,刺溜刺溜的就往出跑。
儿孙满堂当然是好了,可这孙子孙女一窝蜂的涌进来,周氏头疼。
宝贵跑进来一脸的汗,别问都知道,在家描红呢。这孩子不爱写字,一看书就头疼,王氏却非逼着孩子去学,就怕学的一身蛮力最后还得去边关。望子成龙天天圈着孩子背书写字的。这孩子一有机会就窜,周氏也心疼,“那今儿在祖母这里吃饭,吃了饭晚上再回去。”
“回去不回去都行!”这孩子憨憨一笑,“我爱陪祖母。”
不见得!
但能留下孙子一块睡也是好的,她特热情,“宝昌今晚也跟祖母睡?”
“孙儿今晚待客,想请大哥和三弟四弟帮我待客,改天,改天孙儿来陪祖母。”
一本正经的,还待客陪客?周氏被逗的就笑,“叫人给你们买些果子回来?”
好啊好啊!
几个小子嘀嘀咕咕,转眼跑远了。只留下两个孙女,想跟着去人家不带。这边俩丫头还没打发呢,门口又进来一个迈门槛吃力的。哼哧哼哧进来,那头发乱七八糟的,这也就是长的好看,要不然真跟街上的小叫花子似得。这都什么呀!
“你娘也不管你。”周氏给拉过去来梳头,人家还不乐意,“找哥哥!”
不找!
“他们是小子,他们玩他们的。你们是姑娘,你们玩你们的。”周氏给孙女们拾掇利索了,才放出去,“祖母给你们留了松仁糖,一会子都回来。”
宝珍和宝月拉着宝珠往外面去,周氏也没管。
结果四爷回来就见自家胖丫头猴在树杈上,不知道坐在上面看啥呢。见他回来了还一脸兴奋,“爹爹――”
“下来!”四爷站在树下,“下来,爹爹接着你!”
好啊!
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手一松,直接就从上面跳下来了。跟着的随从吓的心都要出来了,接住是接住了,可这么玩谁受的了呀。
人家孩子不害怕呀,可高兴了,“还玩!爹爹,我还能上去跳!”
再跳就要人命了!
“谁教你爬树的?”便是金宝昌也不能这么没谱呀,没大人看着怎么办。
两个侄女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
“四婶爬树……早前,我们都看见了。”“我没学会!”
“我也没学会!”
“妹妹学会了,摔了两回就会了,再没摔过!”
四爷:“……”那这孩子可算是天赋异禀了。不过跟孩子不能这么说,“你们四婶不对,她不该爬树,四叔回去就说她,你们不能学。”
四爷把孩子带着,一个一个先给送回去就,然后才抱着自家这个回家。路上还在想,桐桐啥时候爬树了?爬树干啥?
“我爬树?”啥时候的事?哦哦哦!想起来,“不是鸟窝被风吹落下来了,窝里还有小鸟,我给放回去固定好了。”就那一回,怎么还给看见了。看见了还给学会了!小丫头挺能耐呀!
宝珠只露着小米牙扬着头笑,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林雨桐摸了摸她的头,还是夸了一句:“聪明!”
宝珠瞬间就傲娇了,“我不比二姐差吧?”二姐说的是二房的宝华。当年老二去了凉州之后一年,周氏还是想法子,把楚氏送去了。没说送了老二的家眷,而是以打发楚氏去探亲的借口,去了周家。周家那边事娘舅家,庶子也得认舅舅的吧。外甥媳妇替瞧瞧舅舅舅母,这总归没错吧。当舅母的想把外甥媳妇留在身边多住些日子,也没问题吧?别说住三五个月半年了,就是三年五年,只要没人管,靠着周家买个院子,就能常住。这也是为了叫小两口团聚的。结果去了三个月,发现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就回来了。原因呢,就是受不了凉州的苦寒。那边还是荒凉,要什么没什么。这各个大营安排家眷,安排的都不算远。这不远就意味着距离城镇有些距离。反正买什么都不大方便。三五天有个货郎,或是谁出去的时候顺便带点啥回来,楚氏住了三个月,实在是受不了了。刚巧也有孕了,就直接回来了。
回来之后就剩下个女儿月华。而后夫妻关系好似就再没好过!老二每年也回来两三次,这几年更是步步高升,可回来基本不回后院去。楚氏也知道是为啥的,不敢言语。却把唯一的女儿当成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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