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回去教府里的哥儿的,先生没应。”
“为何没应,堂堂王府!”
“先生不爱掺和皇家的事。”
“也对,远着些,保平安。”
……
再说什么乌云便没再听,而是打道回府,细细的跟永安禀报了一遍。
永安点点头,“那也倒是罢了。怕是咱们家那位二爷看中的先生……”她不屑的笑了笑,“他自己都志大才疏,看中的先生能有什么本事,也就是咱们家那位爷,心里还总挂念着……”
“你们主仆这是说谁呢?”孙重山面带笑意进来,“我怎么听娘子说谁志大才疏。”
永安就笑,“几时学会听窗根了?”说着就看乌云,“你也不说。”
乌云抿嘴笑,“避着谁也没避着世子爷的道理。”
“还是乌云姐姐明白事理,娘子该跟姐姐学学。”说着,就朝乌云作揖,“乌云姐姐受累,我们夫妻把武勋拜托给您。也是我们夫妻糊涂,总是在外面找先生,却灯下黑的把您给忘了。您要是不嫌弃武勋笨,您就受累,打磨打磨这孩子。”
乌云愕然,“这……不合适!”
永安突然反应过来,“是我糊涂!可不是嘛!现成的人选。姐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武勋若是能习得一成,不管什么时候,自保是绰绰有余的。”她语气坚持,“姐姐,您是看着他出生,看着她长大的。除了不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跟你儿子没两样。您收下他,要打要骂,不管怎么教,我都没有二话。”说着就朝外喊,“叫大少爷过来!”
到底是把孩子叫来,二话不说叫孩子正儿八经的拜师!
对武勋来说,乌云是及其亲近的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就拉着武勋,“我学的都是战场上纵横的功夫,这个单打独斗不成……”
然后两人出门,走远去了。八成是去了府里的演武场。
孙重山含笑看着两人出去,永安关了门,低声道:“你是想……”
“嘘!”孙重山摆摆手,起身去了桌子后坐下,提笔开始写。
永安站在边上,看着孙重山写的东西。他的意思有两个:一,学点真本事,便是真出现最糟糕的情况,这孩子有自保之能。第二,乌鸦是皇上教导出来的,如今在禁卫军中。乌云与乌鸦感情甚笃,这般的交情,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第三,保护武勋。因为好似有人故意挑拨平王府内部的关系。哪怕是在府里,也须得谨慎小心。更何况,蒋家都是边陲的蛮子出身,什么事干不出来?!
中心意思只一个,给孩子最好的保护。
永安被说的心蹦蹦跳,孩子的安全对母亲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好的!我知道了。”
孙重山这才放下笔道,“最近我会经常出门,你也不要担心。我是想请几位先生……也不全是请先生这点事。还有……咱们是得依靠庙学,但咱们不能把儒道往外推。很多事,明面上不能说,但背后得做。这些个事,咱们夫妻都先说到头里。你我之间没有猜疑,别人便是想挑事也挑不起!”
永安认真的看孙重山,而后笑了,“你若是有事这般跟我只说,有商有量,又何至于……”
“是!我错了。”孙重山叹气,“也是今儿,二弟说了一些个不好听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亲兄弟就经不住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何况是夫妻。是我不够坦诚,以后不会了!”他说着便道,“我今儿叫人打听了,想在城外买处宅子,有些不方便带回家的客人,少不得带过去。跟你说一声!我从外院带两个人出去便是了。”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怕我以为你养外宅?”
“皇上只守着皇后,姑父只守着姑姑,大郡主府那边连个齐整的丫头都没有,金家更是把桐表妹宠的不成样子,便是林家权表弟,你也瞧见了,身边干干净净的,我难不成会去冒这大不韪?更何况,还有庙学。且不说咱们要依靠庙学的话,就只庙学有择主之权,我也不敢干庙学不赞成的事。在这事上,皇上尚且退让,更何况是我。你呀,真得把心放在肚子里!”
永安就笑,歪着头看他,“你平日里话少,今儿这话一多,我倒是觉得你该是心虚。”
孙重山面不改色,“我不跟你说,你猜疑。我跟你说了,你又是猜疑……”
“好了好了!逗你呢。”她笑的灿烂又娇俏,“也是我最近崩的太紧了。”
“是岳母没给你回信,你这心里不踏实吧?”孙重山低声道,“回头,我叫武勋写封信,另外托人捎带过去,可行?”
“你有人选?”
“我去求了姑姑,能成的。”
夫妻俩低声细语,说不出的温柔缱眷。
第二天休沐,孙重山没有进宫,而是直接出了城,说是去看宅子的。
宅子不错,端是个幽静之所在。前面是阔朗的街道,后门外却是河道。后门外便是台阶,下了台阶登船,便能沿河赏景。
孙重山从前院看到后院,牙侩含笑带到后门,“船是现成的,世子可要试试?若是有三五好友,登舟随波而行,又清净又自在!”
是啊!当真是个说话见人的好地方。
他跟着下去,上了小船,撩开帘子进了船舱,红娘正在船舱中端坐,“世子爷,多谢了。”
孙重山心里点头,脸上也并无多少异色,跟红娘相对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