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懂事的孩子!楚氏却只揪着帕子不撒手。
林雨桐要扶宝华起来,这姑娘却死活不起来:“四婶,这事只推我身上,说我不懂事便罢了!”
楚氏差点没给气死!
林雨桐还没说话呢,宝昌和宝隆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男装的宝珠,嘻嘻笑的把宝华给扶起来了。
宝昌过去扶了楚氏,“二伯娘,您坐着。二妹的婚事,我去大舅家说去!您放心,您看好的女婿,跑不了。”楚氏顿时大喜,上下打量宝昌,“你?行吗?”
宝昌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要是跟咱们家不成,那跟谁家也成不了。心放肚子里得了!”
其他几人都变了脸色。周氏急着要拦,林雨桐一把给挡住了,“娘,您安坐着。叫宝昌陪我回娘家一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我去处理。”
周氏再不看楚氏,只起身拉了宝昌的手。
宝昌跟周氏低声说话,“祖母,您老放心,孙儿知道怎么办呢。前面的景儿再好,可要牺牲手足,便是再好的景儿,没人陪着欣赏,也是无趣;前面再是艰难,可若是我们手足齐心,便是再大的坎,也总有迈过去的时候。”
周氏一把抓着了宝昌的手,难得我家的皮猴子竟然懂这个道理了。
宝昌搂着祖母的肩膀,“这是祖母教我的呀!您养大伯二伯他们,向来不曾有偏颇。天大的事情,您总是得叫兄弟之间有手足之义。正因为咱们家的家风好,我外祖母和外祖父才将我娘嫁给了我爹。如今,也不是多大的事,可咱们不能把咱家最宝贵的东西给先丢了。若是失了这个本分,还剩下什么?这都是您老教我的,不用任何一句话,您所做的,就是最好的示范。孙儿不笨,学会了呢。”
好!周氏的手抬起来拍在宝昌的肩膀上,“我孙儿顶天立地,是个男子汉的样儿了。”
出门的不止林雨桐和宝昌,便是宝隆和宝珠也挤上来了。周氏目送这母子几人离开,立马去了四房。自家这儿子,还是一副文弱的样儿。拿着几本像字又不像字的书,不知道在那看啥呢。这些书是谢流云知道乾部和坤部的事迹情况之后,从庙学的藏书里挑出来的。说是乌四海和天母娘娘所留,如今没有能看懂的人。这些东西放在庙学不保险了,倒不如搁在他们的手里,许是更有用也不一定。
然后这么多年,四爷其实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眼看这又一个三十年在眼前了,四爷对这个东西便研究的更多了些。反正一般都是他研究,然后有了结论了再跟桐桐讨论。最后两人大致一对照,觉得差不多了,就先这么定了。桐桐一直就是那个捡现成的人。
可周氏却不觉得儿媳妇哪里不对。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媳妇出门了,自家这儿子还在这里抱着天书看呢,看什么看?能看出花不!?
果然!一辈子都没啥出息,也就是当年捡便宜娶了个好媳妇。
“还不去接你媳妇去?!”
去哪了?
感情还不知道呢?
周氏憋了一肚子对于楚氏的不满,这会子趁着这个机会,全部倒给儿子了。
四爷听完了,就起身,“那我去接。”
“我叫人套马车!”
“骑马吧!马车慢。”
林家又不远,慢点就慢点。
“不是!”四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道,“不是去林家了,应该是去宫里了。”
如今,皇宫挪到了老城之外的新皇宫里。
去宫里了吗?
当然是去宫里了!既然这亲事代表的意思这么多,那对林家表态有毛用?
“当然要说给说话算数的人听呀!”宝昌过去接了孙安平手里的狼牙锤,“您说是吧?”
孙安平嘿嘿一笑,“你个猴崽子,粘上毛你就是猴!”他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抬手敲了小孙女的脑袋,“丫头,你生的这个崽子,心眼太多呀!”
林雨桐把茶递过去,“根上就不是好的,他长成啥样我都不奇怪!”
孙安平:“……”总感觉这死丫头又在内涵我。
人老了,脑子转的也没那么快了。不过手脚还不慢,抬手又敲了一下,嗯!还是脆生生的质感!
林雨桐揉了揉额头,就道:“亲事是好亲事,没那么些复杂的事,就是再好没有的亲事了。没有拦着的道理?!”
“你可得想好了。”皇后躺在躺椅上,上下摇着。这几年她才不带面纱了,也确实年岁不小了。如今也成了老太太了,“人心多变,最是难以捉摸……这事,还得跟你娘和你哥说!”
“来的路上,我已经打发人叫我娘和我哥过来了。”林雨桐露出几分苦笑来,“我现在不大愿意回林家。我至今记得我被带到庙学的山上,我两位堂兄陪着我爹怎么等我怎么接我的……情分犹在,却不知如何拾掇了。”
孙安平就洋洋得意,“所以,这就是老子的明智之处!生一个儿子怕不成才,生两个儿子就得争!老子就守着一个闺女……所以,为难的不是老子……”
“是我!”孙氏拉着脸,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的走过来,“把难处给了我!您倒是舒坦了!”
孙安平嘿嘿的笑,好像孙氏还是哪个经常闯祸的小姑娘,“雀儿啊,你爹坐的这把椅子,烫屁股!你啊,不疼谁,你就把谁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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