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肯定属实。
林大牛就道:“这是厂矿农校和公社的集体单位,不属于个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因为咱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包庇你,有话你还是要说清楚的。太饿了?找吃的?若真是如此,你有自己的子女,我想四个子女任何一个都不介意每个月挤出二三斤口粮来。可我不记得四丫说过你找她!”
言下之意,我家闺女没说不管你。你有问题找子女求助,对吧?!可别是我们家孩子逼的你没法子你才做贼的。
这么说合情合理,四个孩子呢,一个孩子给三斤粮食,这就十二斤了。再搭着野菜啥的,绝对够活命的。好些人家每个人每月的主粮也就十来斤的样子。有孩子给的,她自己不会一点没有,对不?她不到要做贼才能活下去的份上。
大江就道:“黑山大队因为火灾,受灾的社员一直到夏粮下来,每人每天都有一斤粮食的补贴,难道你们大队没有按时给予发放?”
发了!但是有粮食没别的也不行呀!盐这东西你总得买吧,可你没有钱不行。到头来还是得把粮食省下来一些,跟人去交换。估计林美琴也是这个情况。
韩队长就说林美琴,“老姐姐,你说个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做贼……不信去看看,看我动你们的啥了?”林美琴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是……我是一时有些想不开……不知道怎么就跑这里来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面色诡异。不知道谁‘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要想不开,这二半夜的在家里找跟绳子上吊呗!或是出来走着走着突然想不开,那你往咱们大队自己的池子里去呗,那块三更半夜的绝对没有人烟,而且池子是真深。这边这个……就是一池子泥。要不是这个天还不算多暖,金家老四怕叫人下池子容易作病,这池子都要被淘一遍了。之前就传话给村里的淘气孩子了,说在别处弄到小鱼啥的别扔,他那边收呢。一斤的小鱼苗能换一块冰糖。听说都养了两瓮的鱼苗了,为啥的?不就是等着把池子里的泥都清出来蓄水之后再投放鱼苗吗?
这边下去了泥能到大腿的位置,这大家都知道的好吧?而且这池子是周边的水浅,中心的水深些。你就是biaJI一下摔进来了,就最周围的水,也淹不死人。可你想奔着中心水稍微深点的地方――对不起,你飞不过去也走不过去。
这当真是个淹不死人的池子!
你可真会找地方。
更妙的是,你竟然喊救命了!别闹了好吗?你这哪里是想不开,你分明就是脑子转的太快了,脑子那么转角的角度太开了。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到。
老支书觉得脸上臊的呀,这活儿是他给分派下去的。然后才干了两天,她给你寻思威胁你。这是挑战老人家在村里的权威了呀!
林大牛更生气了,“你有啥对着我来呀,你奔着四丫到底是想干啥?还专门跑到元民这边来……你就是嫌四丫护着俭俭,在那么多人面前没给你面子,你诚心折腾孩子!”
村里人现在认林雨桐的人情,因为林雨桐拦了她亲妈,所以各家都有闺女在农场,却也不是非要付出婚姻的代价,这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林雨桐那一闹,还不知道要坑多少人呢?连给亲闺女找的都不识数,那其他人呢?想起这个,多少爹妈心里后怕呢。
要是因为这个林美琴这个当妈的折腾四丫,这可混蛋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侯老师就道:“别管为啥的,没经过我们同意就上这边来,这绝对不成的。这里面有些省里弄来的苗木,磕着碰着了损失就大了……这里面有明年为国庆献礼的宝贝,是交给我们试验田的政治任务……出事了算谁的?不是我不顾元民的面子,实在是事情太大,我得上报。也希望咱们派出所秉公处理。”
人家不松口了!
大江就看林雨桐,林大牛往前一遮挡,摆明了,跟我家孩子无关。
林美琴倒是想说的,可湿透的棉裤挂在身上,棉袄都湿了一半了,这会子冷风吹着,真觉得特别难受。她想晕过去,可脑子里这个那个的特别清楚,偏就晕不过去。
不行!
她冷的牙齿打颤,可心却越发清楚。这一旦跟政治任务联系在一起,自己怕是很快会被打为坏分子。
怎么办?必须改变这种现状。
她开口就道:“别管为什么……我不是阶级敌人,我想换件衣裳再说成吗?我真的冷的不行了!”
这情况确实是!有过林家老太太一个发烧感冒就要命的事,谁也不敢阻拦林美琴不叫她换衣裳。
韩队长就叫了她老婆,还有张寡妇,“跟着去她家,看着叫人把衣裳换了。”
这边该散就散了。
林大牛不叫桐桐管,一把把人塞回去了,“睡你的去,跟你不相干。”
四爷也给桐桐使眼色,“睡去吧,我在呢。”
林雨桐果然就去睡去了。
出了这事了,都往派出所去了。四爷就琢磨着,怎么能限制住林美琴,但给的罪名却不能牵扯到子女。别说,现在想掌握这个度那真是不容易。
可没等子女想出法子来,张寡妇就跑来了,“赶紧的!林美琴不见了。”
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她回去说要洗一洗,那我们叫她洗。她说得热水,要去抱柴火现烧,我们想着一盆水烧热也不费事。还怕她跑,我叫韩嫂子在屋里看着人自己去抱柴的。水热了,我们不能看着她洗呀!就在外面等着呢。结果等了好一会子,屋里都没动静。问了几声,里面也没应答的,结果推开门就不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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