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会意,她快步走至素兰左侧,唤道:“素兰姐姐。”
沉浸在喜悦中的素兰被翠竹的声音拉回现实,翠竹见机再次唤道:“素兰姐姐。”
素兰微楞,这长公主府的丫鬟里,能称得上姐姐的,那便唯有清浅一人了,而今翠竹竟唤她姐姐。
再联想到殿下今日的钦点,只怕她离被殿下重用不远了。
素兰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严肃道:“我可称不上什么姐姐,这姐姐还得是清浅姐姐一人。”
“素兰姐姐这是哪儿的话。”
这左一口素兰姐姐,右一句素兰姐姐,对素兰很是受用,听得她甚是欢喜,“在私底下叫叫就行了,莫要被旁人听了去。”
翠竹道:“素兰姐姐说的是。”
眼看着就快要到暖玉阁了,身后的桃花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可没功夫再软磨硬泡下去,开口道:“素兰姐姐,我二人想向姐姐打听个事儿。”
久居府中,自是能将旁人的那点心思看出个一二来,何况这二人如今惹了这么大个祸。
“是想问驸马爷吧?”
桃花道:“素兰姐姐,正是,今日我二人瞧见驸马爷回府时便已昏迷,也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何事?”
桃花取出一支头簪,塞到了素兰手中,“小小心意,还望素兰姐姐笑纳。”
素兰低眼瞧了瞧,笑道:“殿下回府后,将驸马爷带到了暖香小筑,而后便一直在屋内,我等守在外头,故也只隐约听见殿下让驸马爷别装傻,别骗她,后又不知为何,殿下让人将驸马爷关进了柴房,之后的事我便不知了。”
殿下将驸马爷关进了柴房?
二人尤为震惊,如此说来,驸马爷当真是惹恼了殿下。
可驸马爷到底是做了何事,才让殿下这般恼?
翠竹忐忑不安,她问道:“素兰姐姐,再多问一句,殿下是因何事召见我二人?”
素兰虽得且歌之令特地寻她二人,可且歌也并未告知过她是因何事,她道:“这我便不知了。”
二人心下一沉,“多谢素兰姐姐。”
到了书房,素兰上前敲了敲门。
“扣扣扣——”
“殿下,翠竹与桃花已带到。”
且歌道:“让她二人进来。”
“是。”
素兰转身,对桃花与翠竹道:“二位进去吧。”
二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踏进了房门,脸上俨然是一副赴死的模样。
“奴婢翠竹(桃花)参见且歌殿下!”
屋内一片死寂,使得二人心情愈发沉重。
无奈且歌未开口,她二人亦不敢贸然说话。
“驸马今日出府做了什么?”
翠竹道:“回殿下,驸马爷今日去了东市,先是在一卖灯笼的老人手中买下了不少灯笼,还命那老人将灯笼送到云启私塾。”
且歌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买灯笼所需的银子,应是穆絮身上仅有的,这都是要寻死的人了,竟还想着帮旁人,她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多善心。
“后来,驸马爷向奴婢二人打听源记在何处。”
“源记?”且歌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幼时的记忆里,她曾随母后回南宫府省亲,途中舟车劳顿,使得她食欲不振,母后便买了源记的枣泥糕给她,她用过之后觉得甚是欢喜,自此母后常拿枣泥糕哄她。
母后走后,杨灏与清浅都曾买过枣泥糕来哄她,可惜她仿佛像失了味觉一般,再也尝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不管驸马爷是因何惹恼的殿下,总之这时候再不替驸马爷表明心迹,那更待何时,桃花赶紧道:“是,殿下,驸马爷自那回得知殿下喜欢源记的枣泥糕后,便时刻记在了心上,此番便是想去源记为殿下买枣泥糕。”
且歌又不是傻子,她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相信这些。
时刻记在心上是不错,可惜目的不纯!
不是想买枣泥糕给她么?那怎么会买到扶风府去?
难不成源记的店开到了扶风府?
这一切不过是支开翠竹与桃花的法子罢了,也亏得这二人现下还替穆絮说好话。
不过...她喜枣泥糕的这件事,府中唯有静姝与清浅知道。
清浅虽有些莽撞,可断不会将此事告知旁人,难不成是静姝?
细想之下也不无可能,眼前的这二人又是由静姝挑选出来的。
只是静姝她还是有些了解的,不多言,更不会轻易帮谁,此番她又为何这么帮驸马?
且歌道:“枣泥糕呢?”
桃花惊了,她方才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想让殿下念念旧情,没想到殿下听后不仅没恼,竟真的念起了驸马爷的好。
桃花赶忙将枣泥糕呈上,说不定殿下尝过之后,便不追究她二人了,“殿下请!”
且歌不曾看一眼,“放着吧。”
语气中,让人听不出欢喜,亦听不出恼怒。
桃花只得将枣泥糕放于桌上,“是!”
桃花忐忑地回到方才的位置跪下,只听且歌道:“本宫有要事交代你二人,若是你二人并无欺瞒本宫,那今日之事,本宫便不追究,可若是有.....论罪当诛!”
二人闻之吓破了胆,忙磕头道:“奴婢断不敢欺瞒殿下!”
“如此甚好!驸马今日醒来后谁也不记得了,你二人前去柴房,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驸马,看着驸马的一举一动,以后每一日,不论驸马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要通通向本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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