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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便是被他打伤的?”
    暗卫一进来, 且歌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味道虽极淡, 却也让本来就敏感的她难以忽视。
    “是,此人武功极高,属下也只躲过了他四根银针。”
    银针?
    暗卫自小就都经受了最残酷的训练,之后又从其中挑选出那么几个最强的,而那人竟连暗卫都能伤。
    且歌放下手中的书,“把银针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清浅接过银针,又将它呈给且歌。
    且歌仔细看着手中的银针,上面的血迹已被擦去,她的心中已有了猜想,只是还不敢确定,“将男子的衣着说与本宫听听。”
    “此人身着玄色衣袍,头戴白玉冠,腰间别着一把玉萧,手中拿着纸扇,看样子也是富贵人家的打扮。”
    纸扇,玉箫,以及这根银针,都让且歌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回来了?
    且歌将指腹贴在银针中部,随后用力一掰,银针断了,里面果然流出了几滴褐色液体。
    还真是他!
    这银针表面虽无毒,可里面的液体却是毒辣得很,只需得被银针扎上那么一下,若解毒不及时,不出两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且歌吩咐道:“清浅,将暗格里的那瓶药拿来给他。”
    “是,殿下!”
    “此药每日一粒,连服三日,即可解你身上的毒,这三日,切莫用功。”且歌叮嘱道。
    暗卫接过清浅递来的那瓶药,如死水般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毒?
    他处理伤口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中毒了,此人怕是比他想得更加武艺高强。
    “多谢主子赐药!”
    “扣扣扣——”
    敲门声突然响起,且歌对暗卫道:“你退下吧,好生养伤。”
    “是!”
    话音刚落,原先还单膝跪在地的暗卫早已没了踪迹。
    清浅开门后,听那丫鬟道:“清浅姐姐,暖香小筑的桃花翠竹来了。”
    桃花翠竹随清浅入了屋内,她二人向且歌跪下行礼后,便开始向其禀报穆絮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自穆絮失忆后,且歌特地吩咐的,每日都不曾免。
    二人倒也同暗卫所说的一样,今日去郊外放了纸鸢,可独独就少了那个男子。
    因她二人的隐瞒,本就心虚,又恐看见且歌的眼神露了怯,便只能低着头,也怪不得她二人,殿下与驸马爷这才刚表心迹,若道出那男子,岂不是存心给殿下添堵么?
    若殿下因此恼了,使得其与驸马爷之间有了隔阂,那操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故殿下不知道此事是最好的。
    “你们退下吧。”且歌说完又道:“日后无需再禀报。”
    既然这二人都会隐瞒她了,那她又何必再听呢?!
    “是,殿下!”
    翠竹起身时,无意撞上了清浅的眼眸,她看她二人的眼神尤为不善,翠竹惊得一身冷汗,忙低下头,和桃花退了出去。
    她二人走后,清浅的语气和眼神皆带着杀意,“殿下,何不杀了这二人?”
    欺瞒殿下,本就是死罪,何况还违抗殿下的命令,当即处死更是不为过。
    “她二人本就没错,又何须杀?”
    “没错?”
    在清浅看来,她二人可是错大了。
    且歌轻笑,“既然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帮驸马欺瞒本宫,那自是驸马更得她二人心了,这护主可有错?”
    且歌也没想到,穆絮来长公主府的日子本就不长,她还担心以穆絮的性子,下人会得寸进尺给其使脸色,如今竟有人肯为其效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令她大开眼界了。
    “可长公主府的主子不就只有殿下一人吗?!”
    且歌笑着摇了摇头,这府里可不是谁都有像清浅一样的赤诚忠心,“既然静姝已将桃花翠竹配给驸马了,那驸马便是她二人的主子。”
    清浅不再多问,她不懂,更不想懂,反正她一生就只认定殿下这一个主子,再不会效忠别人。
    因清浅的那道眼神,桃花翠竹回到住处后,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恐且歌已猜到她二人的隐瞒,一整夜都没敢歇息,等到第二日启程前见到且歌了,那更是小心谨慎地观察,却也未见且歌发难。
    穆絮此时已卸下红妆,换作了一身男儿打扮,她看了看梳妆台上的胡子,以及那一小块既像骨头又似皮肉的东西,有些为难,“这些非用不可?”
    且歌道:“当然。”
    穆絮眼里带着明显的抗拒,一想到别人的毛发贴在她的脸上,怎么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可都事关重要,驸马若想扮作男儿,就必须得用上。”
    说罢,且歌轻挑起穆絮的下巴,不容她有半点拒绝,将假喉结贴在了她的喉处,指腹又沾上了些脂粉,往周围抹了抹,动作娴熟,又轻,像是生怕弄疼她。
    穆絮能感觉到且歌指尖的冰凉,她打了一个寒颤,与其说这是抹,倒不如说更像是抚摸,她如被人点了穴,定坐在那儿,动也不敢动,随着指腹的游走,她的双颊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且歌拿起桌上的假胡子,还没给穆絮贴上,又见其明显往后缩了一些,便也作了罢。
    即便将穆絮化得再年长,声音也会暴露,何况出发在即,便也收起了平日里那份逗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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