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5页
    刘氏扑到穆骁身上又是哭又是喊,大有街上跳大神的喊魂之势,声音拖得那叫一个又绵又长,“天哪,我苦命的儿呀!!!”
    也真是巧了,刘氏一拳正好锤到穆骁被踹的胸口上,继续哭喊道:“儿呀,不要丢下娘呀,你四妹妹嫁了,娘身边就你一个了,你若是去了,你让娘可怎么活得下去呀!”
    穆骁疼得直翻白眼,他想伸出手来,推开扑在他身上的刘氏,可每每还没碰到,刘氏又锤了他一下子。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下,穆骁的眼泪那是一碗一碗地掉。
    终于,穆骁卯足了劲儿,在刘氏的手落下之前,开口说道:“娘....娘....我没死....”
    刘氏闻声止住了哭声,又见穆骁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顿时破涕而笑,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想起穆骁方才说的话,又是一拳打在穆骁身上,“你这混账,竟也欺你娘我!害我白白落了泪。”
    “呲——”
    “咳咳咳——”
    穆骁吃痛,可下一刻,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刘氏也被其逗笑了。
    虽然穆骁并不如她想的那么严重,但也吐了血,那这帐也该跟穆絮好好算算了。
    “也不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当初老爷死活要纳个丧门星进府,而后丧门星又生了个小丧门星,今日你这小丧门星带来的奸.夫还将我儿打成这副模....”
    刘氏还没说完,便被穆絮打断道:“别一口一个丧门星丧门星的叫,你辱我可以,但休想再辱我娘!”
    穆絮一直遵循她娘所说,能忍则忍,可现下,就算她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
    刘氏也是有些愣了,被打断后,也不知方才要接着说些什么了,在以往的记忆中,可穆絮何时这么硬气过,又哪里敢打断她说话。
    “你这丧门星,还反了你不成!”
    刘氏恼羞成怒,走至穆絮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可这次,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刘氏看着自己的手腕,正被穆絮紧紧握住。
    穆絮甩开了刘氏的手,这副神情,竟让刘氏有些恍惚。
    但很快,刘氏便觉得自己多虑了,丧门星离家半年,竟也学会演戏了,不过就算装得再像,骨子里也跟她那狐媚子娘亲一样,都是个软柿子,任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许是有连刘氏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害怕成分在,刘氏将矛头转向了那屋中的“奸.夫”。
    就是这个奸.夫,若不是因穆絮将奸.夫带回来,她的骁儿又怎会吐血。
    刘氏指着屋里道:“奸.夫,定是奸.夫,好哇穆絮,老爷平日里可待你不薄吧,供你吃供你穿的,而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许是心里有亏,刘氏特将待穆絮不薄前面加上了老爷,而不是她自己。
    穆絮听了却是苦笑一声,是呀,供她吃供她穿,可每到发月钱时,若不是她娘求爷爷告奶奶地去讨要,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刘氏又指了指地上的穆骁,“你好生瞧瞧,你竟命奸夫把老爷的儿子给打成这样,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刘氏竟然问她有没有良心?
    一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竟然问她有没有良心!
    这多可笑!
    “那夫人您呢?”
    刘氏眯了眯眼,“我什么?”
    “您可有良心?”
    不等刘氏搭话,穆絮又道:“在我三岁生辰时,爹本来答应过我要来梨院,您带着二少爷和四小姐缠着他,不让他过来,您可有良心?”
    “每回府里发月钱,您都将娘亲跟我的份给昧下,任我娘好一顿哀求,您才像打发叫花子般赏几个铜板,您可有良心?”
    “几个铜板哪儿够过日子呀,还得足足撑一月呢,娘亲熬了几个日夜纳了几双鞋垫子,本要拿到集市托人卖了去,换点银子,而你却命丫鬟将鞋垫子全拿剪子剪碎,您可有良心?”
    “这也就罢了,您隔三差五地跑来梨院奚落娘亲与我,不论府中出了何事,都将罪责怪到娘亲与我头上,这难道就是您所谓的良心?”
    刘氏看着穆絮,她没有回答,只是眸中的恨意越积越多,只恨不得扑上前撕了这丧门星的嘴!
    “在我娘亲病危需要银子请大夫,我在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您闭门不见,您的良心又去了哪儿?”
    穆絮轻笑,像极了自嘲,“想来我应该感激您的,至少除了克扣月钱、不让我见爹、断了我们的生计、终日无故奚落辱骂、见死不救外,您至少还让我去了学堂。”
    穆父穆博安为人和善,偏生性子软弱,正室刘氏又是个泼辣性子,事事好强,穆博安背地里苦不堪言,可又不敢当面逆了刘氏的意,刘氏虽平时没少克扣穆絮母女月钱,但因穆家在苏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故也不敢在明面上亏待穆絮,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穆絮能跟着一起上了学堂的原因。
    穆絮未入学堂时,其母沈小小也没指望刘氏会同意穆絮入学堂,她出身青楼,虽不能说什么都会,但多少也是知道些的,便教着她识文断字,加上她天资聪慧,倒也是一教就会,完全无需她劳神费心。
    到了学堂,穆絮谨记沈小小的吩咐,不敢压了别的少爷小姐的风头,在学堂也稍过得去。
    待穆絮的娘亲死后,刘氏变本加厉,对穆絮非打即骂,穆父虽软弱,但穆絮到底也是他的女儿,也来看了她三两回,自此就再也没来瞧过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