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挣扎,穆絮抬首,“穆絮请殿下责罚!”
虽未明说,但也是承认了,这对穆絮来说,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
且歌目的达到了,便也不揪着这问题了,只是这人为何一副等着受死的模样?
且歌不难想到穆絮心中所想,她白了她一眼,又转移话题道:“相公今日可有从他兄弟二人口中打探到了什么?”
穆絮闻之一愣,她错愕地看着且歌。
且歌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且歌的性子,她都已经束手就擒了,且歌难道不应该罚她么,或是接着捉弄她?
穆絮试图从且歌的脸上看出玩味来,许是有诈呢,但她看了好一阵,愣是没看出半点不妥来。
穆絮也不是没见识过且歌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可现下却有不同,还是小心为好,“穆絮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相公这是何意?”且歌不解,又猜测道:“难不成相公今日只顾着饮酒,并未打探?”
那会儿还步步紧逼,现下这模样真的像极了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竟叫穆絮看不透且歌了。
穆絮由开始的错愕,慢慢转变成疑似见了鬼的表情,频频让且歌想翻几个白眼,她不过是不想在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用得着这样么?!
也不知面前的这人会不会开窍,若是将此事重提,那就怪不得她了。
好在,穆絮也想通了,且歌闭口不提,不论如何,于她而言都是好事,她若再将那事说出来,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穆絮答道:“打探到了。”
穆絮将那兄弟二人所述一一道出,且歌认真听着,她在逛山寨之时遇见了虎子,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事儿,与穆絮所说的,倒也相差无几。
且歌听后没有丝毫表示,既无愤怒,也并不惊讶,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
似乎是猜到穆絮所想,且歌道:“相公想得不错,许耀买卖官职一事我早已得知。”
不过知道的也不久,只比穆絮早几日罢了。
穆絮闻之震惊,看向且歌的同时又不慎与她对视,这下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索性将目光都落在了且歌所带的耳环之上。
穆絮柳眉微皱,问道:“那你....”
且歌挑眉,“相公是想说,为何我没有行动?”
穆絮点头,买卖官职是欺君,那可是死罪,只这一条罪名,便可将许耀处死,为民除害。
且歌轻笑,“许耀确实该死,可他不过区区一知府,作恶也就罢了,可又是谁给他的那个胆子去欺君的呢?”
“相公想知道是谁吗?”
穆絮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了。
且歌笑道:“我也想知道。”
经且歌这一暗示,穆絮恍然,瞬间被点醒,她也当真是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个关键,还只当是官官相护,也未曾想过其背后还有靠山。
只是这靠山连欺君都不怕,想来也是个人物了,可到底是谁呢?谁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穆絮再仔细一琢磨,陛下为何会派她跟殿下来苏州,想必让她来此地绝不是关键,因她并无做官经验,保不准还会被知府糊弄,能不能查案都是个问题。
而且歌却不同,她虽没暴露身份,可人家长公主的身份在那儿,关键时刻,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且歌,只要且歌到了苏州,那一切就好办了,而她顶多就是担着钦差的身份,以此为且歌遮人耳目。
可到底是什么人,需得当今长公主亲自出马?
朝中能者不少,可谓是一抓一大把,陛下又为何会派且歌过来,难道让他放心的人并不多?
既让皇帝都不放心,那这朝堂之上....
穆絮细思恐极,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左右不过是一寻常人,哪儿能操心这等不该她管的事儿呀。
此刻既为钦差,也就只能做好钦差的本分,可如今看来,是做好且歌吩咐之事。
穆絮并非贪图功名之人,只要能够为民除害,让她听谁的都可以,只是一想到她所打探到的,都是且歌知道的,便有些沮丧,这酒算是白喝了,亏她那时还有些窃喜呢,以为总算能为百姓做点事儿了,结果呢,不过多此一举。
就在穆絮沉浸在沮丧中无法自拔时,只听且歌道:“此番还得多谢相公,若不是相公,我又如何能得知许耀还徇私舞弊,干起了买卖文章之事。”
且歌说的话不假,她确实不知此事。
穆絮半信半疑,心中却也抑制不住的欣喜,问道:“真的?”
且歌颔首,“当然是真的。”
穆絮窃喜,她不过女子,竟也能为百姓做上一件事,这是她以往万万都想不到的。
见且歌还在看她,穆絮也不敢放肆,更不想将心中的窃喜表露出来,“能帮上忙便好。”
说罢,穆絮扭过头,顿时喜笑颜开。
“若此事得以揭发,许耀得到该有的惩罚,想必苏州的秀才们,都得感谢相公才是。”
穆絮闻言,笑得更是开心了,却还嘴硬道:“不过是些虚名,能帮上忙,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且歌点了点头,穆絮说的这话,她是信的。
可穆絮虽不贪图虚名,但这该得到的,她也从不吝啬,更不会侵占。
第106章 卖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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