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穆絮动也不能动,不论她如何使劲儿,皆纹丝不动,连手都抬不了。
双眸转动,她看向且歌,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可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就跟嗓子被东西堵住了一样。
且歌与穆絮对视,又向她淡淡一笑,示意让她放心,一切皆交由她。
“如夫人,我有一事想请教。”
且歌的突然开口,使得穆心怜警惕地看着她,这女子奸险狡诈,又能言善辩,一不留神便会被其诱导,那会儿她就着了她的道,不得不防呀。
也不管穆心怜回不回答,且歌便问道:“为何如夫人如此针对我家相公?”
针对?
她哪里针对穆絮了,分明就是穆絮自己要跑来污她的眼!
且歌故作沉思,细细回想了一遍,又道:“自宴会开始到现下,如夫人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我相公身上。”
这番话中明摆着意有所指,这里除她们外,知道内情的唯有穆博安,旁人只会想穆心怜水性杨花,既给人做了妾,还惦记上别的男子,当真是不知廉耻,但最令人尴尬的还是许耀,竟被当众带了绿帽子,可想虽这么想,宾客都心照不宣地没说出来。
穆心怜不是不想解释,偏生她无从下口,毕竟且歌说的是事实,但她也绝对没有且歌所说的那种心思,她若是解释,且歌又未明说,那她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可若不解释,不再得到许耀的宠爱不说,等待她的,还有许耀的怒火,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
穆心怜隐隐有些慌了,“你休要胡说!”
且歌轻笑道:“我胡没胡说,相信许大人与各位宾客心中自有定夺。”
许耀不被提及还好,这一提及,宾客虽皆刻意避嫌,但还是有目光在他与穆心怜身上打转,尴尬的同时,怒火也随之而来。
穆心怜那个恼呀,只恨不得上去撕烂且歌的嘴!
且歌显然不会就这么放过穆心怜,她又道:“我还有一问,望如夫人能够给予解答。”
“如夫人是否觉得我家相公乃女扮男装?”
穆心怜没有回答,这可不是废话么,蠢货!
“如夫人既是不说,我便当如夫人默认了,相信那会儿在座的各位都听到了,如夫人亲口说我相公分明是一女子。”
穆心怜冷哼一声,又不耐地扫了且歌一眼。
且歌又道:“那么,如夫人为何要说我相公是女子?”
穆心怜看且歌如看傻子般,虽能言善辩,可惜脑子不好使!
“不过好心使你不被欺瞒。”
“那我可得多谢如夫人的好意了,不过才初见,竟能如此待我,可如夫人又为何这般断定我相公是女扮男装?”且歌顿了一下,又问道:“难不成如夫人认识我相公,乃相公旧友?”
她若是说认识,那不就是暴露了穆絮乃穆家七小姐的身份了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穆心怜才不会干,可若说不认识,那她又如何解释知道穆絮为女扮男装之事?
但如今,也只有跟穆絮撇清关系了。
“穆夫人切莫多虑,心怜并不认识穆大人,今日也是初见。”
且歌颔首,“既是不认识,那又为何如此肯定?”
编瞎话她穆心怜可从来没输过,“心怜在未入许府前,幼时家中曾来过一位老者,老者云游四海,见多识广,又精通面相,心怜见了十分有趣,便上前讨教了一二,今日又见穆大人,穆大人生得一副女相,老者之言历历在耳,便也脱口而出,若是因此无意冒犯了穆大人,还请穆大人多多担待,心怜也不过见许大人日日劳心公务,想为其分担罢了。”
既做了解释,还将许耀抬出,并将她们推入险境,倒也真是一石三鸟。
若旁人,倒也会焦急,可且歌却不会,不仅不急,还神色如往常无异,“单凭如夫人的只字片语,恐怕不足以为信吧?”
都说到这一步了,穆心怜也算是明白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的质疑表示否定,那不是一伙的是什么?!
且歌根本就是知道全部真相,还跟她装什么装!
“信或不信,相信穆夫人心中也是心如明镜。”
“如夫人可有别的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相公乃女儿身?”且歌说罢,又道:“或是如何证明如夫人所言乃事实?”
这多简单!
穆心怜想都没想,便道:“让其褪去衣衫,自可知晓她是否女扮男装。”
话毕,且歌的笑容消失了,许耀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穆心怜却是沾沾自喜,只觉得这么做了之后,穆絮想怎么抵赖都没用,完全没意识到她所说的有多不妥当。
“如夫人,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浪荡之言,于理不合吧,我可否能够质疑如夫人的家教?”
明眼人都能看到且歌脸上的怒意,她又道:“如夫人一个外人,却比我这个日日与相公相处的枕边人还要自信,我倒想问问如夫人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剩下的话,且歌没有说,但旁人也难免会往别处想。
许耀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宴会,竟会被穆心怜这么搅和,他对穆心怜斥道:“回来!”
穆心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许耀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全身的细胞都诉说着恐惧,却又不敢忤逆许耀的命令,她乖乖地走到许耀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