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双眸中饱含着期待,“快吃呀。”
看来这不管她主不主动,这“红烧肉”她都非吃不可了。
穆絮大有一副赴死的模样,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夹起碗中的肉就塞进嘴里,一嚼,肉腥味立即弥漫至口腔的每个角落,让穆絮直想干呕。
偏偏这时且歌还笑着问道:“好吃吗?”
穆絮已是很努力地不让自个儿吐出来了,又恐一开口回答就会忍不住吐,便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示意好吃。
这不点头不要紧,一点头,且歌便又给她添了一块,“那驸马再多吃点。”
穆絮阻止的手还未伸出,且歌又添了好几块在她的碗中,一边添还一边道:“要是驸马觉得不够,本宫再给驸马多做一些。”
听到这,穆絮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再加上肉腥味的刺激,一个没忍住,直接给吐了出来。
这吃一块就已经让她半死了,再做一些,还让不让她活了。
穆絮虽在吐,可脑中也在想应该如何跟且歌解释,怎么说才能不让其尴尬,但很快,背后出现的手却告诉她,是她多虑了。
且歌轻拍穆絮的背部,想以此让对方吐得更加顺利些。
“好受些了吗?”
穆絮颔首,“嗯。”
且歌递给穆絮一杯茶,“喝口茶漱漱。”
穆絮漱完口后,将那杯茶放于桌,她的嘴角出现了一张手帕,抬眼就见且歌神色认真,正看着她的脸。
嘴角随后传来一丝柔软,原来且歌是在为她擦拭嘴角的茶渍,“不好吃就莫要逞强。”
随着且歌的擦拭,穆絮的双颊染上红晕,她的眼神躲闪,“我...我自己来。”
且歌也没多说什么,便将手里的手帕给了她,穆絮低着头,胡乱地擦了擦。
“哄得我一时高兴,若我信了,再做些来,难不成你要全部吃掉?”
这个穆絮还真没想过,她只想着让且歌高兴,并且不受打击。
且歌轻叹了一声,“傻不傻?”
穆絮哼了一声,便扭过了头,嘴里嘟囔道:“你才傻。”
“你说什么?”
穆絮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且歌也没深究,“看来这道菜不适合本宫。”
穆絮忍不住排腹,哪里是这道菜不适合且歌,分明是庖房不适合且歌才对。
“这样吧,为了本宫能做出一道像样的菜来,以后本宫的厨艺有没有长进,就看驸马的了。”
且歌的厨艺有没有长进,跟她能有什么联系,还有,且歌身份尊贵,哪儿用得着她亲自动手,怎么突发奇想地要学做菜了?
“殿下这是何意?”
且歌翻了一个白眼,“看来得跟吩咐下去,让驸马多吃点鱼头才是,这当然是让驸马教授本宫厨艺了。”
且歌虽拐着弯骂她笨,她倒也没恼,反而一直纠着那个问题,“殿下怎么突然想学厨艺了?”
“也是突然想做给某个人吃了。”
穆絮只“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可她的内心却不似表面那般淡然。
且歌说是想做给某个人吃,那那个人是谁?
穆絮细想之下,唯一能想到,并且符合的人选,便只有杨灏口中的安将军了。
穆絮虽不知且歌的过去,但自打二人相识以来,在穆絮的记忆中,且歌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突然想为安将军洗手作羹汤,这怎能让她不恼。
她也不知她恼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恼,反正她心里就是憋得慌,尤为难受,甚至还有股莫名的火涌上心头。
穆絮不想让且歌看出来她的失态,她拿起箸子,就往嘴里塞菜。
“这是怎么了?”
穆絮不答,继续吃着菜,她用力地嚼着,简直将嘴里的食物当做了安将军,以及眼前的“负心人”。
且歌觉得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穆絮突然就这样了,还对她爱搭不理,看向她的目光也分明是在说,是她招惹了她。
可她压根什么都没做呀,唯一说的,便是让穆絮教她厨艺,这也叫招惹了她?
“驸马,就这么不愿意教本宫厨艺?”
“难不成驸马是怕本宫到时做得太过美味,将驸马给比下去了?”
“原来驸马是这个心思呀~”
在且歌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眼看着且歌越说越过分,穆絮急了,可嘴里还包着食物,又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可因她咽得太快,竟给噎住了。
穆絮难受极了,脸也因噎住而瞬间涨红,想咽又咽不下,想吐更吐不出来,实在让她难受,泪水也逐渐堆积在眼眶直打转。
且歌忙将茶水给穆絮递到嘴边,“这么急作甚,本宫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穆絮看了且歌一眼,还不都怪且歌,若且歌不胡言乱语,她会噎着么。
穆絮喝下茶水,又顺了顺,方才觉得好多了。
“驸马吃得这么急,还吃噎着了,看来驸马的手艺当真是不错,连驸马自个儿都觉着美味。”且歌继续道:“如此看来,驸马不教本宫,倒也说得过去。”
又拐着弯说她,“我才没这么小气。”
“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
且歌颔首,“既然驸马愿意教本宫了,那从明日开始,本宫就准时来暖香小筑讨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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