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莺感到旁边的皇帝都要被气吐血了。
这个大人胆子可是真的大,骂人也骂得是真的句句戳心,在他的口中,皇帝已经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暴君,好色之主,还含沙射影地骂皇帝小时候流落民间,缺少正统教育才变成这样。
这不就是骂人有娘养没娘教吗?
微莺默默往旁边蹭,想离皇帝远一点,免得等会被暴怒的帝王给牵怒。但是皇帝手一用劲,反手就把她给拉过来,半抱住她。
看上去是皇帝在抱着她,实际上是那她当支撑,整个人半靠在她身上。
云韶:“让我抱抱。”
微莺:……打工人被迫屈服。
灼热的吐息扫过微莺的脖子,让她觉得有点发痒。
也是这个时候,微莺才发现,原来皇帝的个头比她还要矮上一点点,说话的气息一下一下,轻轻拂过她的耳后和脖颈。
温度透过衣物,传到她的身上,就好像被一床暖乎乎的杯子给裹住一样。两人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到皇帝在轻轻颤抖着。
恐怕是气的。
微莺心里为他默哀两句,突然想到一事,轻声问:“陛下,这位便是章大人吗?”
云韶气得脑仁疼,开始后悔自己为了凸显明君人设让这老东西说话了,这种东西就该直接堵住嘴打,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章岢是言官首领,在读书人中也颇有才名,她正欲清扫朝堂广纳人才,这个关头,却是不好处置这个刺头。
纠结之际,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云韶想也没想,直接回:“就是这个不孝子。”
呸,她才没这样的儿子。
言官们看见皇帝夜里带着微莺上城楼,现在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心里暗骂皇帝好色荒淫。
章岢胆子大,不仅在心里骂,嘴巴里也骂出来。他嗓门大,精神好,喊了这么久,声音还是很洪亮:“陛下千万不要沉迷女色啊!”
无辜再次被cue到的微莺瞪圆眼睛,气得想朝章岢扔臭鸡蛋。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清,那群大臣们,在她眼里像是群蚂蚁在团团乱爬,而章岢是在最前面最面目可憎张牙舞爪的大蚂蚁!
干嘛鸭!
为什么逮着她不放了!
再说了,狗皇帝什么时候沉溺女色了,人家都把妃子接进宫当打工人好不好?
她心里突然又觉得皇帝可怜起来:好惨一资本家。
章岢又喊一声:“荒淫误国啊陛下!”
那群言官们也跟着咋呼起来,吵得皇帝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如雪。
微莺抿抿嘴角,突然笑了笑,“统,过来,我要用积分兑一张牌。”
口是心非。
这张牌她用过很多次,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对付章岢他们,她都舍不得用10s的绿卡,直接兑了两张灰色的3s卡。
她微微一笑,扣住皇帝的手,把她带到城墙边,探出个脑袋往下瞅。
云韶本来被气得不行,看微莺这样好奇地往下张望,觉得她像极一只好奇的小猫,心中郁气一荡而空,便也学着言官们口中的昏君做派,轻笑:“爱妃想扔臭鸡蛋?”
微莺下意识点头,但马上瞪圆眼睛。
狗皇帝怎么又猜到了?
云韶叹口气:“可惜这里没有臭鸡蛋,下次让御膳房留点。”
微莺:“……陛下,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些国之栋梁。”
云韶笑:“看见了?像什么?”
微莺歪了歪脑袋:“像大蚂蟥,不对,大蚊子。”
蚂蟥只是默默吸血,而蚊子一边吸血还要一边大声嗡嗡吵闹。和蚊子一比,蚂蟥都显得可爱许多。
章岢还在高喊口号,他喊一句,后面的言官们就跟着喊一句,就像个学校举办什么高考冲刺百日宣言似的:
“吾等忠心,苍天可鉴!”
“苍天可鉴!”
“忠言逆耳利于行,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微莺嘴角勾了勾,小手一扬,口是心非的卡牌悄无声息地飞入男人身上。
他身子一震,随即大声喊:“陛下三思……请陛下责罚臣等吧!这等大罪,非赐死不足以平息天怒人怨!”
众大臣的脑子没有跟着绕过弯来,也跟着大声吼:“请陛下赐死臣等吧!”
皇帝沉默了。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她愉悦地扬扬嘴角:“你们心里倒挺有数,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意识过来的大臣们都傻了眼。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章大人,你瞧瞧,”有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刚才都喊了什么呀?你是想让大家都没命了吗?”
“我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早知道就不跟你们过来了。”
章岢吓得僵立当场,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后,他一个哆嗦跪在地上,膝盖叩在地上,好大一声响。
身后的大臣们也跟着啪嗒一声跪下,疯狂磕头。
眼看那群戴刀的侍卫越来越近。
他们全无刚才的威风,像热锅上的蚂蚁,磕头磕得脑袋都破了,鲜血混在雨水中。
“陛下饶命!”
“饶命啊陛下!臣等知错了。”
微莺往后缩一步,藏在阴影里,深藏功与名。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开头说的那些不怕死的话都是在放屁,只是料定皇帝不敢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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