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害怕被处死,就都慌了神。
云韶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当仁慈君主的那天。她咳嗽两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人杖责三十吧,章岢你聚众滋事,结党营私,杖责六十!”
大臣们纷纷磕头说皇帝仁德圣明。
头一次被这么夸的皇帝扣紧微莺的手,牵着她走下城楼,坐上龙辇。
微莺只觉得抓住自己的掌心越来越凉,冷汗浸湿,没心没肺如她都忍不住问:“陛下,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吃药?”
云韶扭头看向她,眼里被高热烧出蒙蒙的光,表情有些恍惚:“谢谢。”
微莺:“哈?谢什么?”
“你待我……总是好的。”
话没说完,皇帝身子一歪,直接歪在了她身上,她下意识一搂,掌心肌肤滚烫。
皇帝晕倒,整个皇宫都乱成一团。
微莺被迫留在养心殿里,就坐在龙榻旁,看着太医宫女来来往往。
不是她不想走,是皇帝死死扣住她的手,不许她动弹。她枯枯坐着,就跟被带上手铐一样,甚至想唱一首《铁窗泪》。
“莺贵人,您喝完姜汤吧,去去寒气。”福寿也记得她身子不好,贴心地送上一碗姜汤,微莺伸手去接,身子刚动弹一下,皇帝在昏睡中仿佛察觉到,眉头紧蹙,更用力扣紧她了。
微莺很无奈,单手不好喝汤,便道:“算了。”
福寿恭恭敬敬地低头:“让老奴来侍奉主子您吧。”
微莺蹙起眉,注意到福寿对自己的称呼是主子。虽然福寿只是个太监,但毕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整座皇宫独一位的掌印太监,权力颇大,甚至能和朝堂百官相庭抗理。
就连皇后贵妃见了他,也要恭敬相待。
她可不敢真拿福寿当奴才看,摇头表示不必。
福寿点头,表情黯然:“姜汤不苦,老奴多放了些糖的。”
微莺:……怎么她不爱吃苦谁都知道了?
萧千雪接过福寿手里的姜汤:“我来喂莺莺吧,莺莺你别动,乖乖坐着,张嘴就行。”
微莺被皇帝扣住一只手,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姜汤越来越近,然后心一横,张口咽下了。
哎嘿,福寿真的没有骗她,放了好多糖!
一碗姜汤下肚,驱散周身的寒意。
微莺:“好了,千雪,你回去休息吧。”
萧千雪惆怅地看着榻上天子憔悴病容,不解为何陛下和莺莺两个人出去,结果一个人躺着回来了。
这时皇后和御医在殿外交谈完,也进来了,说皇帝只是感染风寒,让她们各自回去。
萧千雪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微莺很想走,可不得不留下来。她目送萧千雪离开的背影,小脸上写满羡慕。
越清辉垂眸瞥眼她们紧扣的双手,目光很快移开,缓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陛下需要静养,这里有本宫和莺贵人就好。”
宫人们鱼贯离开,只留下福寿公公还守在床榻边,表情焦急。
越清辉和福寿交换一个眼神,示意殿内多添几个暖盆,然后柔声对微莺说:“莺莺,我去外面看折子了,有事便唤我吧。”
微莺点头,心想,皇后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打工人,资本家都倒下了,她还要兢兢业业地打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
越清辉幽幽叹息一声,语焉不详地说:“你留在这里照看陛下……这些年他过得辛苦,你别太、太……”
微莺眨巴眨巴眼,表情茫然。
越清辉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许久不曾松开。
微莺疑惑地看向皇后,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有肩上传来不重但不容忽视的重量。
越清辉低声道:“别趁人家睡着,偷偷在他脸上画乌龟。”
微莺:!!!
她低下头,忍不住在心里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偷偷在脸上画王八,想想就很有趣!
皇后姐姐真是个天才。
宫斗姬:……人家是让你不要画王八。
微莺突然想到一事,身子僵住,皇后为何要这样提醒,难道她从前做的坏事被发现了?
她连忙问:小鸡小鸡,谁也不会知道系统的事对吧。
宫斗姬:按理来说,是这样的,除非任务者主动向npc透露。
微莺听到这话才放心。
她垂下头,柔顺地说:“娘娘言重啦,莺莺哪有这么坏呢?”
皇后笑笑,并未再说什么,转身去主殿。
这里又只剩下微莺和皇帝。
她摸索着探向皇帝的手,努力撬开,妄图从狗皇帝的爪子中逃出来。
撬半天,结果适得其反,皇帝还越抓越上瘾了,把她攥得死死的。
微莺:“陛下、陛下?”
皇帝还在昏迷中,双眼紧闭,脸颊因高热泛起艳红,神志不清之际,只记得抓紧手里的手,再也不放开。
微莺低头继续撬皇帝的手,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力气还没有一个病人大。
她撬、她撬、她努力撬!
半晌,微莺选择放弃,瘫在床头,幽怨地举起一截食指,轻轻戳狗皇帝的手背。
狗皇帝的手还挺好戳,又嫩又滑,像块豆腐。戳了半天,她也迷迷糊糊地趴在床头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白天。
榻上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半截袖子,就压在她的脸下。大抵是皇帝起来早朝,袖子被她压住,就用刀把袖子给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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