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摇头,也不好意思再上前:“我们手疼,哈哈,手疼。”
于是这场围猎在大家都手疼中落下帷幕,皇帝让太医过来给每个人都发一帖膏药,以体现对诸位爱卿的关心。
马上就是蓬立果离开盛京的日子。
微莺站在宫道等待,没多久,一个小太监贼头贼脑走来,看见她,眼睛亮起,小跑过来:“贵人,你嘱咐的东西我找到啦!”
小六子从袖中掏出几卷地图,说:“这个金发鬼果然有歹心,把咱们边境地图都画出来了!”
微莺接过地图,瞥了眼,要嘉奖他一盒东珠。
小六子连忙摆手,“咱们为国效力,不要奖赏,”他搓搓手,期待地看着微莺:“贵人要是想奖,可以给咱家一个护身符吗?”
作为一个撞鬼专业户,小六子对金银财宝没有丝毫想法,叹气道:“这个女鬼,怎么连太监都不放过呢?”
微莺嘴角抿了抿,微微笑起来,随便给他用朱砂画一张符,小六子就千恩万谢地接过走了。
她走原书上的剧情,找到皇帝,把地图交给她,并说明北厥的目的。
说了半天,却发现皇帝歪在榻上,撑头看着她笑。
微莺:“陛下?”
皇帝发出声极轻的鼻音。
微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
云韶歪歪脑袋,含糊说道:“听到了呀,嗯,北厥?唔不是北厥吗?”
微莺往前一步,“劳烦陛下把我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云韶本来懒懒坐着的,听她的话,自觉坐正,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点着衣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垂着眼皮,目光落在微莺的鞋上,抿了抿唇。
一副心虚的模样。
微莺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把地图送过去,说道:“就算收走这些地图,蓬立果按照记忆也能重新画出来,地图上记载大盛的山川地形,若是让北厥知道……”
云韶拉回心神,放在正事上,看着地图,笑道:“莺莺不要怕,这样的地图,他若想要,去盛京书店三枚铜钱就能买一张,还比他画的要更详尽。至于真正的边关要塞,险隘之处,自然是不会让他看到的。”
微莺有种被预判了预判的感觉,顿了下,问:“陛下早就猜到了?”
云韶微笑:“先生教过我的,先生忘了吗?”
微莺:……
云韶又道:“先生的每个字,我都永世不忘,”她凑过来点,身子稍稍往前倾,松垮的衣领里露出截半遮半掩的锁骨,“先生说,兵者诡道,故布疑阵,暗度陈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微莺挠了挠头,看来自己从前真的在很用心地教皇帝耍阴招算计人呢。
云韶继续说:“先生还说,”她顿了顿,耳根微红,咳嗽两声,换了个声音,柔声道:“只是你现在年纪太小,等到大了,我再教你点只有大人才会的东西,也不是不好。”
微莺后背冒出冷汗,默默往后面退。
狗皇帝,又来了!她当年必不可能这样说话。
狗皇帝绝对是瞎诌的!就是馋她的身子!
云韶眼中笑意越浓,静静看着她,直到微莺转身离开,长腿迈出殿门,被殿外阳光剪裁出修长纤细的轮廓,身上披层浅金的霞光。
云韶撑着头,轻声说:“莺莺待我总是好的。”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微莺离开后,云韶召见裴翦和宫鸿波来商议此事。几人聊了一会,决定让太监把这几张无足轻重的地图还回去,以免打草惊蛇。
如今大盛民殷国富,海内一心,裴老将军也还在边疆镇守。天时地利人和,大盛三者俱占,早已非当年积贫积弱之国。
敌要战,我便战便是了。
商讨完对策,两个国之栋梁准备退下。
皇帝突然喊住裴翦:“爱卿,听说你宴席上泼了使者一杯酒?”
裴翦心中一惊,连忙躬身请罪:“是臣酒后失仪,请陛下治罪。”
宫鸿波袖手旁观,在旁边看戏。
皇帝摆摆手,笑起来:“听说是使者出言对贵妃不逊,你才泼酒的?”她不知想到什么,眼神落在宫鸿波身上,片刻,她微微笑道:“这样很好,裴卿,你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裴翦一头雾水地离开养心殿。
他想和宫鸿波商量一下北厥的事,回头却见国舅爷脸色阴沉,负手站在白玉石地面上,不知在想什么。
“国舅?”
宫鸿波看他,阴沉沉地说:“裴卿,你是个好人。”
裴翦:???
宫鸿波沉默许久,才说:“你与贵妃很好。”
裴翦这才听明白一点,心想,难道国舅和太后关系并不大好?但他不敢说太多,只笑道:“毕竟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能不亲吗?”
宫鸿波摇头,道:“世上并非所有的血亲都如你们一般。一旦牵扯到权力,不管多好的感情,最后总要……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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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哭唧唧地离开大盛后,微莺和萧千雪同时被封为美人,恢复平时的生活,开始愉快地在宫中左右乱窜。
宫中传皇帝新政,和国舅有了不小的矛盾,太和门外时常听见大臣们的喧嚣吵闹声,但这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依旧是天天去贤妃那蹭饭,去贵妃家泡澡的快乐小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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