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雪笑开来,拉着她的手,“没错!我也喜欢莺莺!莺莺这么好,谁不喜欢?我们去给陛下熬药,然后送过去吧,他一定会很开心。”
微莺被萧千雪牵住往主殿走,心里却想起从前很多个世界。
有了白月光的身份,她总是被宠爱的对象,是万人瞩目的中心。那些人都是极好的,那些爱也曾经炽烈又真诚,但——都不能打动她。
她就像童话故事里那个娇嫩的豌豆公主,就算垫了二十床鸭绒垫,垫子上有二十床鸭绒被,她依旧会被爱情里那颗微小的豌豆硌得浑身疼痛,无法忽视。
“陛下也很喜欢你。”微莺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说:“第一次见就想把你带进宫。”
在以后的剧情里,还会有和白月光更像的“替身”出现,皇帝移情别恋,女主再次被虐,后来皇帝幡然醒悟,察觉到自己真爱女主的桥段。
说到底,白月光只是考验他们感情的试金石。白月光说来美好,但明月在空中悬挂,只属于黑夜,等到那轮命定的太阳降临,它便会悄悄消散在曙光中。
萧千雪笑得傻兮兮:“可是陛下更喜欢你!嘻嘻,不过陛下是挺喜欢我哒,他都不凶我~还把小梨花还给我啦,刚入宫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好可怕呢。”
微莺揉了把她的小脑袋。
萧千雪小脸泛红,轻声说:“其实我也挺喜欢陛下的,从前听说他暴戾荒淫,可进宫以后才发现不是这样,陛下是真正年少有为的英明圣主!”
微莺垂下眼,继续揉她,专心rua女主。
萧千雪惬意眯起眼,嘟囔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陛下弑父,他明明很好呀。”
微莺手顿住,“弑父?”
萧千雪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小声说:“莺莺不知道吗?先帝死得很蹊跷啊,本来身体康健,突然就驾崩。那时我父亲是云州一个小吏,偷偷和我娘说的,说传言是陛下……后来民间也开始流行这种说法了。”
微莺:“但这样大不敬的言论,陛下也从来没有处置过谁。”
萧千雪像是发现盲点,连忙点头:“对呀对呀,所以陛下是个好人!大家都误会了他,我们快去给陛下熬药吧,让他身子早日好起来!”
她们一齐来到太医处,问清皇帝病不严重后,主动承担熬药的工作,蹲在炉旁给皇帝熬药。药味从紫砂罐中腾腾冒出。
微莺闻到药气,感觉嘴巴都泛出苦味,苦兮兮皱起小脸。她注意到萧千雪也露出同款表情,便把窗户打开些,让她出去透透气,自己则守在旁边熬药。
苦味在整间屋子翻滚,微莺双眼发直,感觉自己要被熏成一条苦瓜干。
也不知道待了好久,药终于熬好,浓黑发亮倒了一碗,她倒药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白皙手背烫出一片红。
微莺“嘶”了声,默默把袖子给拉下来遮住烫痕,端着药和萧千雪一齐去主殿。为了看狗皇帝喝苦药的时候狼狈模样,报当年她逼自己喝药的仇,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主殿殿门紧闭,宫人进去传话,等了会,福寿公公从里头出来,说陛下萧千雪带着药进去。
萧千雪问:“那莺莺呢?”
福寿看微莺一眼,笑道:“莺美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微莺看着他们两进入殿内,殿门在眼前慢慢关上,停了片刻,转身离开。她没有回到烟波殿歇息,反而来到围场上面,骑上一匹马,在围场跑了两圈。
青草在马蹄踏得与泥土混成一体,深邃高阔的天空上,有风卷开流云。
微莺一边骑马,一边拉弓,依次在箭靶射箭,直到把一排箭靶都射成刺猬,身后的箭囊也射空好几个,才下马回到自己的宫殿。
烟波殿外,萧千雪倚着栏杆站着,见到她,立马提裙跑过来,淡青裙摆高高扬起。
“莺莺!”少女扑过来抱住她的手臂:“你总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在烟波殿等我呢,外面这么热,也去骑马吗?你平日不是最怕热?“
微莺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热,回去躺躺。”
萧千雪连把她拉到有冰鉴的房间,端过来碗雪泡梅花酒,“来,喝点解暑。”
微莺低头喝冰饮,萧千雪则歪头打量她,几次欲言又止。
“有事?”微莺抬头,问道。
萧千雪捂住胸口。
少女脸上带着运动后的微红,额头点点汗水,抬起的眼眸亮若晨星。
“……吸溜。”
微莺扶额,语气无奈:“怎么啦?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萧千雪扯着手帕,把手帕像毛巾一样绞在一起,“其实陛下不是不想见你的!”
微莺眉毛挑了下,搁下装着梅花酒的冰玉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萧千雪扯袖子,纠结地拧起眉:“陛下只是怕把病气过给你了,你身子又不好,万一受病气染了风寒怎么办?”
微莺继续看她。
萧千雪继续扯袖子,小脸通红,扭捏地说:“所以,陛下是关心你的!”
微莺偏头,笑着问:“陛下让你这么说的?”
萧千雪立马瞪圆眼睛,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没等微莺说话,她又自顾自地说道:“莺莺果然料事如神,是半仙转世,我就说瞒不过你的。”
微莺揪了把萧千雪的脸,眉眼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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