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面色平静的坐在紫檀镶秀鸢椅上,端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茶盖,前面便是跪了一地的女使,正在颤颤巍巍的禀报着些什么……
不过一瞬间,姜妍手中的茶杯猛然掉落在地,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四分五裂,茶水四溅,在空中划出弧线,又凄凄然然的脱落在地,就像一朵朵凋零的花瓣,没落在尘埃中……
跪在的人都颤抖了一下,更加的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偶尔,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姜妍坐在椅子上,胸口有些起伏,气息极度的不稳,眸子微微放大,声音有些寒意:“鸢柔人呢!”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打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鸢柔!姜妍美眸有了些怒意,定定的看着鸢柔。
鸢柔看着这满屋子的人,不都是那天那船上的人么,心里明白些什么,面上不动声色,走到姜妍面前,默默的跪下行礼,声音平静:“主子。”
姜妍攥着手帕的骨节微微泛白,直愣愣的站起身,缓缓走了几步,冷冷一笑:“你眼里,竟然,还有我这个主子?呵呵,真是可笑!”
鸢柔依旧跪着,只是直起了身子,面色不改的说道:“您永远是鸢柔的主子,鸢柔,只是您手下一条狗。”
姜妍缓缓的走到鸢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鸢柔:“呵,我可没有这般反咬主人的狗!”
此话一出,那一地跪着的女使都趴在地上,越发的颤抖,唯有鸢柔一人,直立着身子,面色从容,那单薄的身姿,似乎有坚韧在其中,不屈不折,风姿绰约,那容颜,更像是画中九天神女一般。
姜妍朝着鸢柔慢慢的俯下身,十指纤纤,轻柔的将鸢柔的精致的下巴抬起,强迫鸢柔与自己对视,一向温婉的声音全是寒意:“看看,这容貌,当真是沉鱼落雁,天姿国色!”
下一秒,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鸢柔瞬间倒向一旁,脸颊上立马有一个鲜红的,清晰可见的掌印,鸢柔的嘴角溢出血迹,却忍着没有叫出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跪在姜妍前面,缓缓的说道:“主子………”
话还未说出口
“啊…”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巴掌,鸢柔闷哼一声,再次倒向另一边,那白皙滑嫩的脸庞上,再一次浮现出红到快滴血的掌印,鸢柔再次爬起来跪好,衣衫不再整洁,发鬓散乱,两颊红肿不堪,掌印一边一个,血淋淋的,嘴角止不住流出的血渍,狼狈极了!
鸢柔依然挺直了背,看着眼前的姜妍出声:“主子………”
姜妍气的有些颤抖,冷冷的出声打断:“我从未打过你,这几年待你如同亲姐妹一般,给你一切的权力,你明知,我对她非同一般,为何还做出这样的事!”
鸢柔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主子,少将军她的心都在那东时灵忆身上,单靠那些真相,作用微乎其微,顶多只是让她们产生嫌隙罢了!而我这样做,势必能见效更快,让少将军丢弃东时灵忆!然后看到主子的好!这样………”
“够了!”姜妍声音微怒,看着跪得笔直的鸢柔说道:“堤岸上,只要有一个裂缝,当那洪水来临时,整座岸堤都会塌陷,毁于一旦,更何况是人的情感!一旦出现裂痕,就会慢慢扩大,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鸢柔的神色之中,有些淡淡的悲伤,开口道:“主子八面玲珑,洞察人心,一切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既然如此,木已成舟,主子何不继续用鸢柔,除掉其她的祸患,将少将军绑在手中!假以时日,少将军必将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姜妍微微转身,沉痛的闭上双眼,有些自嘲的笑到:“你是说,任由你和她颠鸾倒凤,占据她的心,除去其她觊觎清婉的人?”
鸢柔眸华微睁,有些急意,立马双手趴在地上,说道:“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妍挥一挥衣裙,怒斥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鸢柔眉头轻皱,趴在地上不动,姜妍,怒火很盛!
姜妍快速的走到那紫檀镶秀鸢椅上坐下,骨节已经泛白,美眸怒极,声音完全的寒意:“你觉得我会和别人分享清婉么?还是说,你以为你有资格!”
鸢柔有些气息不稳,继续回到:“主子,鸢柔不会抢少将军的。”
姜妍冷笑:“你都已经勾引清婉上了床榻了,还有什么会不会的,清婉不是都提出要带你走了么?鸢柔,可当真是好手段啊!”
鸢柔已经感觉到姜妍绝对容不下自己,有些慌乱,立即说道:“主子要少将军的心,只要……”
不过,却被姜妍再次打断:“很可惜,那什么合欢香,掺杂了迷醉散的酒,那些撩拨人的狐媚法子,我可不屑用它!”
姜妍靠在椅子上,头慢慢像后仰,淡淡的喊了一句:“来人,动手。”
鸢柔立起了身子,看向姜妍,面上有些苦笑,自然明白姜妍的意思,不过是要自己的命罢了!自己这一步,还是走错了,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自己的仇人尚且活着,自己,好不甘心!两边的暗卫拿着刀,缓缓的走向鸢柔,刀上银光闪闪,寒气逼人,鸢柔慢慢闭上了眼,自己,还是走到了这步田地么,可笑!
“主子!少将军在楼里,指明要鸢柔作陪!”一声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本来正砍向鸢柔的刀堪堪的停住,鸢柔猛然睁开眼睛,心下有些欣喜,秦清枫,她来了么,她听到那部戏了么?她来了,自己,是不是不用死了!寒刃近在咫尺,鸢柔甚至感觉到它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