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一切竟然是这般!我秦家立世几百年,清清白白,皇家猜疑忌讳,何必牵扯我的母亲!她不过一介弱女子!如今,秦家,却又覆灭!几千口无辜的人,惨遭横死,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苍天啊,你看看这个凡间吧!你睁开眼啊!世道如此不公,如此折磨人,你被人们供奉信仰,到头来!却只会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惨死吗!”
“最信任的妍儿,也会欺瞒与我!”
“父亲几十年的心腹,却背叛了他!”
“而最敬重的师兄,也会这般杀戮秦家!”
“一腔热情,投入其中,却只换来分散离去!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这世间!还有何可信!还有何可信!”
………
黑压压的夜空,劈过阵阵闪电,带来了无限的死寂……
秦清枫不知在雨中嘶喊了多久,发泄着心中的所有怨气,最终脱了力,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不由得在雨中失声痛哭起来……
秦清枫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懦弱无力过,自己一心想用命保护的秦家,却也没能守护住,在它覆灭之时,自己竟然还在饮酒作乐,沉醉梦境之中,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秦清枫倒在冰冷的街道上,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伸出自己的手,触摸到的,却只是那寒凉刺骨的雨水……
陆子昂,姜复鸣,你们,该付出代价……你们,该付出代价………
秦清枫眸华沉沉的闪了闪,嘴角勾起了凄凉的笑容,隐入角落,仿佛暗夜中的死寂………
………
京城之中,一处隐匿的地牢。
陆子昂缓缓的走进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这的光线着实的不好,一年四季都射不入阳光,阴暗的角落中,还有几只老鼠在爬来爬去……
陆子昂在地牢中绕来绕去,开了无数的锁门,终于来到最深处的一处牢门前,挥挥手,立马有个士兵上前来打开。姜复鸣微微弯下腰,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一个蓬头垢面瘫坐在地上的人,花白的头发散乱污秽粘粘,看不清面容,脏污的衣衫,与地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分不出来,四肢,脖颈处,皆套上了重重的铁链枷锁,半分动弹不得。
陆子昂背负双手,笑着出声道:“秦大将军,断粮三日的滋味如何啊?”
那囚禁的人,正是秦丰武!
秦丰武压根就不动,紧闭着双眼,任由姜复鸣如何的讽刺,激怒,秦丰武面上也无波无澜。
陆子昂也不恼,秦丰武就是这般,继续道:“秦丰武,这地牢里面的刑具,您都尝试过遍了,只是,磋磨不了咱们以前秦大将军的傲气,软硬不吃,敲不开嘴。”
陆子昂眉头轻挑:“可是,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您一定感兴趣。”
秦丰武依旧没动,可是陆子昂知道,他一定在听。
陆子昂突然笑了起来:“要我说啊,师弟可真是个逍遥浪子,父亲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苦受难,而她,却在外面享尽安逸,您说,她是不是不孝?”
陆子昂眼尖的发现,秦丰武的眼皮动了动,又继续道:“我说啊,你就早日交出秦家的暗处的基业吧,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师弟,是否还会安然在世!”
秦丰武的眼睛突然睁开,狠狠地盯着陆子昂,那是一个将军,杀伐果断,马革裹尸的眼神,充满着杀戮与震慑!
陆子昂一瞬间,有些胆怯,可是,很快,就壮了胆子,一个被禁锢的不能动弹之人,又有何惧!
陆子昂不愧是当了一年多的丞相的人,说话也有底气,直接继续道:“我竟然想不到,我那俊俏无比的师弟竟然是个女娇娥啊!”
秦丰武轻微的动了动,似乎有些愤怒。
陆子昂知道,只有提起秦清枫,秦丰武才会有几分反应!自己的杀手,回来告知这件事的时候,着实令自己震惊,可是看秦丰武的反应,似乎,这是真的,自己的师弟,其实,是个女子!
陆子昂继续道:“师弟,哦,不,是师妹,听下面的人说,师妹在我家乡那里办了个学堂,倒是过得不错,只是,很可惜,我的杀手,没能杀了师妹呢……”
秦丰武的目光更加冷厉的盯着陆子昂。
陆子昂别过头,甩了甩袖子,高声说道:“我劝你尽早将那些基业交给姜大将军,否则,秦清枫性命不保!”
陆子昂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手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自己,多想杀了秦丰武,报了自己的家仇,还有家乡那几千人的仇,可是,自己不能,姜复鸣留着秦丰武还有用,基业未交出来,秦丰武,便不能死!
陆子昂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地牢,姜复鸣在西境打了许多败仗了,秦家军不听号令,被姜复鸣一批一批的拉去送死,真是昏了头了,如今,要么谈合,投降割城让地,要么得到秦家暗处基业,征服秦家军,一举破了这僵局!
陆子昂目色闪了闪,索性,东时灵忆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求娶,虽然,灵忆,压根就不爱自己,答应自己不过是出于对利益的考虑和当下的局势考虑,可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灵忆,会嫁给自己!
………
负妾一双偷泪眼。
泪珠若得似珍珠,
拈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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