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枫手指翻转,手中的茶杯极速飞速,剑尖与瓷杯相碰撞,发出争鸣……
那红衣女子在半空中快速翻转,持着剑,堪堪的落在地上,美眸狠狠地瞪着坐在案桌前气定悠闲的秦清枫。
秦清枫看着眼前阔别两年多的拓拔玉笺,勾起唇角:“两年未见,玉笺的脾气见涨啊……”
眼前的一身红衣劲装的女子,极其的利落,头上的发鬓独特,英姿飒爽,一双狐狸眼,闪烁着泪光与恨意,有种不同于东清女子的美,浑身,充满了邪魅与仇恨,复杂的情绪,在她身上,交汇成了别样的风情……
拓拔玉笺美眸流转,剑尖指向秦清枫,狠狠地说道:“秦清枫,我要杀了你!”
秦清枫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拿出两个茶杯,倒了茶水,一杯挪向拓拔玉笺那边,一杯自己执了起来,神情淡漠:
“我若是想,你们南越,早就成为东清的天下了,你打不过我,坐下来喝一杯吧。”
拓拔玉笺有些微怒,上前拿起那杯茶水,就往秦清枫身上泼去,怒声:
“我南越五十万大军全部阵亡,都是拜你所赐!秦清枫!如今,你三十万大军盘踞西境,你还想挥师南下,夺我南越,我告诉你,你做梦!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定然叫你吃尽苦头!有来无回!”
秦清枫没有躲,任由着滚烫的茶水落在自己身上,隔着衣衫,也没什么大碍。
秦清枫缓缓的站了起来,神情落寞:“玉笺,你可有想过,只要有战火,就会有死亡。”
拓拔玉笺依旧怀恨:“假仁假义,我想不到,这两年,你的武艺还能进展如此之快,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清枫苦笑:“对你一朝公主而言,我杀了你南越儿郎,我确实该死,对我而言,南越入侵,占我山河,杀我同胞,他们,也该死!”
拓拔玉笺肩头有些颤抖,握紧了刀剑,直指秦清枫,怒到:“东时穆死了,东时端毁约,南越这才开战,那时,你又在哪里!如今,你倒是来管这些事了!你就是个刽子手!”
秦清枫任由着拓拔玉笺将刀刃架在自己脖颈上,却没有丝毫慌张:“你想杀了我,不过是想阻止我挥师南下罢了,只是,莫不说你杀不了我,就是杀得了,也阻止不了东清出兵攻打南越。”
拓拔玉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极度的恨意,收紧了刀刃:“那就试试看,我杀不杀得了你!”
秦清枫的脖颈上,冰凉的刀刃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珠缓缓滑落,秦清枫依旧无所畏惧,甚至,勾起浅笑:“玉笺,这西境现在已经是坚不可破,你出不去的。”
拓拔玉笺依旧不松力道:“杀了你,我死,换南越的存亡,值了!”
秦清枫微微垂眸,继续说道:“我说过,杀了我,南越也会覆灭,现在的南越势弱,毫无抵抗可言,无论谁带兵,都可以灭了南越。”
秦清枫停顿一下,继续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
拓拔玉笺眸子陡然一亮,却很快掩饰,看着秦清枫无惧的样子,僵持了良久,终究还是收了剑,背过身,声音充满了凄凉:
“你,帮我?真是可笑!”
秦清枫也面色淡淡,可是眸色中却有了几分凄凉,声音微冷:“名利与我而言,我自始至终,都身不由己,一将功成万骨枯,号令天下,战功赫赫的将军,不过都是用累累枯骨堆出来的,我自认为,没有这样的野心,也不屑去争夺。”
拓拔玉笺冷笑:“秦清枫,你真是可笑,你已经认了东时端为皇,他的圣旨,你敢不从?”
秦清枫侧身,声音清晰:“东清的皇帝,只能是东时端,我守护的不是身为皇帝的东时端,而是我东清的子民。我说帮你,并非是为了你南越,又何尝不是为了东清。”
“兴,白姓苦,亡,百姓苦。一旦开战,高位者,自然是丝毫不受影响,可是受苦受难的,却是那些手足寸铁的平民们,一朝家破人亡,征兵,征粮,剥削和压迫,直到现在,东清境内,那些流民还有成千上万,饿殍无数,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苦果。”
拓拔玉笺眸色闪了闪
秦清枫继续道:“西境破城,你南越,给我西境子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同样,若是攻打南越,南越国现在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承受不住战火,东清大军一去,她们便再无活路,莫不说你南越子民受不住,我东清的子民也受不住战火剥削了,我不愿,战火纷飞,我只愿,相安无事。”
拓拔玉笺似乎有些不信,浑身有些冷冽的气质,露出轻佻邪魅的嘲笑:“呵,你秦清枫怎么会如此的心怀天下,你不是向往自由么?两年前战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沉浸温柔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么?”
秦清枫缓缓站了起来,神色淡淡,好一阵,才慢慢说道:“人生短短不过数十载,归隐也好,管尽天下事也罢,终究,是困于心,遵循命运的轨迹,一点一点,过完这一生。”
拓拔玉笺睫毛轻颤,看着秦清枫,与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样子大相径庭,如今的她,冷漠如冰,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拓拔玉笺发现秦清枫脖颈处,血痕的旁边,爬满了暗红色的花纹印记,以及,她手背上,也爬满了这种暗纹,暗自皱眉,却也没多问,国灭在即,其他的,自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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