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笺随即起了身,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脚步声慢慢远离,最后门吱呀一声,恢复了寂静……
秦清枫始终躺在床上未动,心绪起伏……
拓拔玉笺,自己越发看不透了,她救自己不假,可她过去纵情声色,腐糜至极,流连花丛间,对待感情一事,定是极为轻浮的!
所以,她对自己,也是这般轻浮,戏弄自己,折辱自己。说到底,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
就算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可那又如何?
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若不能全心全意,坚定不移的对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轻易交付真心,自己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与抛弃了………
所以在未发生之前,不如早早斩断了念想,让彼此相安无事!
一点一点心头的浮动,随着逐渐挂上枝头的月亮,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昔时亦云雨,今时亦云雨。
自是荒淫多,梦得巫山女。
从来圣明君,可听妖魅语。
只今峰上云,徒自生容与。
☆、解毒变宛清
又一个月过去了……
拓拔玉笺果然再未出现,也没有限制秦清枫出公主殿,所以秦清枫倒是四处转转。
游览南越风土人情,明为游玩散心,实则,却暗暗得到了些南越的消息。
秦清枫可没忘记,拓拔玉笺救了自己,自己,虽然没了武艺,可在其他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
自己,既然欠拓拔玉笺一条命,理应做些什么来还,因为自己很清楚,拓拔玉笺想要自己的心。
可是,命易偿,情难还。
自己,绝不可能用自己的情,去偿还!
对自己而言,情一字,一旦交付,便是一辈子,无法忘怀,时时刻刻纠缠不休。
灵忆也好,鸢柔也罢,不就是么,走的走,散的散,刻骨铭心的痛……
唯有妍儿,还在等自己,要回去,带她离开……
…………
一个月,酒馆,茶楼,得到的信息,数量之大,秦清枫陆陆续续买了些书卷,堆满了水烟楼的书架………
倒不是秦清枫有多闲,只是这水烟阁看似应有尽有,可是独独缺了琴棋书画,仅有的几本书卷,也只是消遣的话本罢了。
秦清枫不解,为何拓拔玉笺不喜自己抚琴奏曲,也不喜自己描绘丹青,甚至,连空置的棋盘,看到了也生气。
至于书籍之类,拓拔玉笺不信自己,碰这些,会招来更多的忌惮,秦清枫心底明白,只是,自己该做些什么。
………
又是一个月一发的毒………
这个夜晚,拓拔玉笺没有来,秦清枫也熬了过去,只是没人照顾罢了。
秦清枫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散架一般………
府医进了水烟阁,秦清枫看都不看一眼,紧抿着苍白的唇,依旧躺在床上,任由着府医把脉。
………
府医出了水烟阁,便直奔一处,跪在拓拔玉笺面前:“公主万安。”
拓拔玉笺端正的坐在案桌前,漫不经心的道:“说吧,她如何了?”
府医颤颤巍巍的说道:“启禀公主,老臣已经寻到了治这毒的方法,只是,宛清大人体内,似乎有某种禁制,与情绪动荡有关,所以………”
拓拔玉笺挑眉:“你只需要告诉我,方法是什么。”
府医伏在地上,极为诚恳:“老臣寻了一套针法,可以清除那入血脉的毒素,只是,有个弊端,因着宛清大人那某种禁制,需要控制情绪,所以期间要阻断了大人过去的记忆,再每日按疗程服药,待体内的毒素除完,才会恢复……”
拓拔玉笺倒是没想到这个,斟酌良久,才缓缓说道:“多久能恢复?”
府医回到:“少则一月,多则三月。”
倒是可行,不过就是失去记忆两三个月么,能祛毒最好。
拓拔玉笺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她,一切,她自己做主。”
………
秦清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怔愣一会,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平平淡淡的,只要祛了毒,不用忍受一月一次失控般的痛苦,倒是极好的。
主要是,痛到失去知觉的时候,自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底下的人办事很快,秦清枫平躺在软垫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银针,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府医道:“来吧。”
府医拿了条黑布,蒙住了秦清枫的双眼,拿起桌上的银针,说了句:“得罪了!”
屋里烧了烟熏,一片迷雾,让人直想落泪,拓拔玉笺不知何时,悄悄的入了水烟阁,静静地看着秦清枫头顶上被一根一根的扎入了银针……
而秦清枫的面色却极为平淡,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不知怎么的,拓拔玉笺看不下去了,直接出了屋,心情有些复杂。
秦清枫,你对自己,也是这般冷漠,更何况,对别人……
时间持续了很久,太阳逐渐迁移,已经两个时辰。
一切完毕后,秦清枫已经被移至床榻上,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拓拔玉笺进屋看了一眼,也不言语,华贵的裙摆旋转了一个幅度,面色冷冷的,便转身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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