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高璟奚安置在床上,连烈锦高声让阿呦将丸药拿来。待阿呦出去,她从袖中拿出银针,银针入穴,高璟奚终于没有那么痛苦,慢慢安静下来。
“驸马,丸药拿来了。”
连烈锦接过药瓶,倒出一粒在手上,放在鼻子前细细嗅闻。如果她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并不是什么疗伤圣药,而是会使人上瘾的药物。
自己怎么也算星药门的大夫兼炼药师,坐拥全大陆最大的药房,竟然有人滥用早已被销毁的禁药,她必须得查清楚,维护行业名誉。
她转头看向高璟奚,汗湿的发贴在女人额上,在朦胧的烛光下,女人的脸映照出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你家公主是受了什么伤?需要用到这种药?”
还不等阿呦答话,高璟奚冷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可言说的脆弱,“与驸马无关吧。”
“那可不一定,”连烈锦嘴角一歪,状似轻浮地笑说:“万一公主和微臣成亲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陛下说不定会迁怒于我,或许还会让我陪葬。”
“驸马!您怎么可以这样说!”阿呦急得一跺脚,就差冲上去捂住连烈锦的嘴。
“想要保住你家公主的命,这瓶药,”连烈锦将瓶子倒过来,药丸都洒在了地上,她用脚碾碎,“用我开的方子,吃上三日,药到病除。”
“哼,想不到驸马还懂医术。”高璟奚抱着锦被嘲讽,等她看见连烈锦把药丸都踩碎后,顿时心中横生怒气,“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药你也敢动!”
“殿下,”连烈锦拔高了声调,“不过是一副于人无益的药丸,用星辰之力包裹后,使人察觉不出其毒性,您倒也不必如此动怒。如果您要是不想活了,就把这药当糖吃吧,咱们绝对不拦着。”
她话还没说完,高璟奚突然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冲到了连烈锦面前一把将药瓶拿了回去。
气力之大,指甲不觉刮破了连烈锦的小指。
一旁的阿呦几乎傻在原地,那药似乎是观邪大夫送与公主的,她万万没想到,驸马会直接将药毁掉。
要知道,本朝驸马惹怒了公主而遭到治罪的例子并不是没有,最严重的还有被流放至死的。
然而,阿呦这边战战兢兢,那两人却像熄灭的炉火一般不再说话了。
屋外的冷风劲透窗纸,连烈锦起身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过纸笔,挥手写下一串长长的药方,再轻轻一吹,墨迹尽干。“阿呦,去抓药吧,一日三次,内服煎汤。诊费三金,请付现钱,不收银票。”
第6章 原来驸马是个自热抱抱熊
阿呦接过药方一看,上面字迹清秀干净,颇有飘逸潇洒之感。可是这驸马怎么还向公主要钱呢?
“阿呦,给她钱。”
阿呦看公主驸马似乎并无争斗之势,只好退了出去,准备金子去了。
关门声响,连烈锦再一回头,脸色苍白的高璟奚一脸不忿地看着她,冷哼几声,“驸马好手段,本宫的婢女现在都只听你的指挥了。”
“非也,非也。微臣倒认为,阿呦这是关心则乱。”
“连烈锦,你到底是什么人!”高璟奚眯着眼睛盯着她,“素闻连家三女,体弱多病、不学无术、一事无成、一无是处,连最基本的观星入道都做不到...”
连烈锦放声大笑,好一会才止住,“殿下,伟大滋生嫉妒,嫉妒滋生谎言。微臣虽不及伟大,但尚可称为惊才绝艳。”
连家人一向韬光养晦,从未有过锋芒毕露之时,深知过刚易折、过犹不及之理,可连烈锦偏偏并非如此,高璟奚本就疲累,再加上发怒损耗元气,她虽已觉困倦,仍勉力发问,“驸马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屋里的地龙渐渐旺了起来,浓浓的暖意包裹住两人,高璟奚觉得自己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连烈锦回了句:
“殿下,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半夜,驸马府再次燃起了灯烛,小萝卜打着哈欠在书桌旁磨墨,不时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花,“烈烈,大晚上你不和公主睡觉,跑回来打搅我干嘛!”
“嘘,你小声点,这边除了你我,都是皇家的人。”连烈锦赶忙放下毛笔,捂住小萝卜的嘴,“还有你乱说什么呢,我可没和那公主睡觉。”
连烈锦又想起了大婚那日的香艳画面,她连忙大力摇头,企图把画面晃出去。明明自己奉行深藏功与名的原则,怎么就是不想被那七公主看低了呢?
这样不好,不好。
小萝卜仰头看向连烈锦,一脸地不解:“七公主不是天下绝色嘛,你天天和她在一起能不动心?”
连烈锦再次搁下笔,皱紧了眉毛,“首先我可没和她天天在一起,再说她脾气阴晴不定,谁喜欢她谁倒霉。”
“是吗?我看你的脾气才是古里古怪,而且每次去见公主的时候,你的心情可是好上天了。”小萝卜轻声嘀咕了两句,见连烈锦没听见,她便暗暗咧嘴笑了起来。
“你在写信给师姐?让我看看你都写些什么,”小萝卜凑过去看了两眼,“你这人好没情趣,翻来覆去就是师姐敬上,身体可好、多穿衣服。”
“你吵什么吵,”连烈锦不悦地瞥了眼小萝卜,沉下眼眸,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了一粒药丸,“公主殿下差点服用仙人粉所制得的药丸,师傅云游四海去了,我必须写信告诉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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