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药门倒不是什么江湖怪医的门派,他们每逢初一、十五、十六接待病人,常年制作汤药、丸药出售。各大乡镇药铺均有销售,药材生意倒是比神医的名头响亮。
尤其以观邪居药房最为出名,如今观邪居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天天赚得盆满钵满。
而现在,这片荒山也被开垦成了药田,遍地都是珍贵的药材。
而今日,恰好是十五。
连烈锦刚穿过桃花迷障,掀开药草门帘,走进星药门的正门时。一身穿绿花衣裙的女子便冲到她面前,“观邪师姐,幸好你回来了。今天的坐堂大夫腹泻,只好让你先顶上。”
小萝卜与连烈锦相视一眼,齐声道:“赵师妹,师姐不在吗?”
绿衣女人看向二人,怪道:“你们两个竟然不知道?大师姐回去探亲了。”
“探亲?师姐她,她不是孤儿吗?”连烈锦眉头紧皱,心中讶异不已。
“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好了,观邪师姐你快跟我过去,万一有病人来,你就先顶上。”
“等等,我想把面具戴上,再回房间把衣服换掉。”连烈锦将左手的袖口抬起,黑色的锦衣有着两处撕破的地方,不仔细看,倒察觉不出。
绿衣女子惊讶不已,急道:“观邪师姐,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连烈锦回想起大皇子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俊不禁,“没,只是被跳梁小丑的箭气划到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绿衣女子忙拉住连烈锦的袖子,将她前后转了个圈,来回几遍确认她无事后,才埋怨道:“你要是受了伤,大师姐,师傅可不得急疯了。你想想,你当初刚来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活着长大了,再有个三长两短...”
“赵师妹,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我好得很,我去换衣服了。”连烈锦担心她这个话唠师妹,再多说几句,太阳都要下山了,忙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穿过几个长廊,再往里走,便是连烈锦在星药门居住的小院。院子里还晒着风干牛肉和泡水喝的花瓣,光秃秃的桂花树枝桠上,还浸着昨夜的薄雪。
看样子在她离开时有人一直在帮她料理这一切。
果不其然,房间里一尘不染,仅剩的几件衣服也带着皂角的清香。她走到铜镜前,一旁的木架上放着她的面具,纯黑色木制面具上绘有红色彼岸花。
最与众不同的一点是,这张面具将眼睛完全遮住,留出了下半张脸。
她在铜镜前戴上面具,世界立即变得一片黑暗。如果有人现在站在她身后,便会看见连烈锦嘴角上扬,笑容带上了几分肆意张扬的味道。
毕竟黑暗对她来说,亲切而熟悉,戴上面具反而回归了自然一样。
同一时间,鲤伴客栈里,因是寒冬,来来往往的客人极少,不时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进来讨饭。
往日里小气抠门的掌柜,却突然转了性子,乐呵呵地拿出几屉凉馒头给了乞丐。只因这两天,突然来了两拨十分阔气的主顾。
就在客栈后面的马厩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终于准备进去牵马。
那人身形娇小,吊着手臂走路的样子还有些滑稽,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果然小白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的全是下三滥的妖法。给的药膏擦三天,就用完了,现在老子手一动,就疼得要命!”
洛千儿实在气不过,从怀里掏出青瓷药瓶,猛地朝地上砸去,看见药瓶碎成几段,才稍稍解了气。
不料,一只如玉笋般白嫩的手捡起了药瓶的碎片,手的主人声音冷淡,“你果然还在这。”
第22章 驸马身上的痣
下一句便是,“把她抓起来。”
“是,殿下。”
洛千儿来不及反应,便被几个人捆住双手,带回了客栈房间。
房间里,燃着几个炭盆,温度有些偏高。
“本宫的驸马呢?”高璟奚端坐在圆桌旁,眼神锐利,犹如窗外的寒冰一般冷冽。
洛千儿刚才被捕时,就在一直观察着高璟奚,七公主黑发如云,绯红色的发带衬得她肌肤赛雪,恰如凝脂白玉。她秀眉微皱,凤眼不怒自威,倒有那么点禁欲的高贵味道。
原来,女人是可以美成这样的!那份气质倒把容貌盖过了三分。
“我不认识什么驸马,姑娘你抓错人了吧。”洛千儿立马采取了,死不认账的策略,妄图蒙混过关。
那天那么混乱,自己又藏在小白脸驸马身后,高璟奚一直注意着小白脸,说不定根本没看清自己的长相,不过是在瞎猫捉耗子。
高璟奚听见洛千儿狡辩的话,倒也不气,让店小二送上一壶清茶,慢悠悠地品上一杯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哦,是么?可本宫却十分了解你。洛千儿,今年十九,从小生活在南方富庶之地,在散星楼众星捧月般地长大,星图是一只短尾松鼠。”
洛千儿沉默了,高璟奚往另一只茶杯里,倒入三分之二的茶水,碧色的茶水清香扑鼻。
“松鼠星图的人,身体轻盈,做刺客算是个合适的职业。”高璟奚走到洛千儿身边,将茶水递给她。“给她松绑吧。”
松绑后,洛千儿从高璟奚手上接过茶杯,饮下清茶,顿觉神清气爽、清香怡人。“这茶,怎么会如此之香?”
阿呦看见,洛千儿盯着高璟奚发呆的样子,恨不得上去踹她几脚,“不过是最普通的茶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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