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与你, 与殿下一同回去。”
“哼, ”高璟奚有些不悦,气鼓鼓地哼声道:“你需要这么久才能回答吗?昨夜不是才说过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嘛。”
“殿下, 我的确说过...”连烈锦总觉得高璟奚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说的话也有点怪怪的。“可好像原话不是那么个意思...”
到了白天,穿着衣服的高璟奚,又变成了连烈锦熟悉的七公主——冷傲、理性、让人捉摸不透, 偶尔的娇媚魅惑也跟那昙花一样。
高璟奚看着连烈锦依旧懵懂的呆头鹅模样,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劝自己还是慢慢来, 当下还是把她带回长雍更重要些。
吃完饭, 连烈锦神色认真地拉住高璟奚, 往小院的西面走去,“殿下, 我们可否再留几日?我想再查查仙人粉的事情。”
谈到正事,高璟奚点点头, “那瓶药,是我回到长雍后,有人以观邪居的名义送来的。我遣人追查过送药之人,那人不过是长雍城外的乞丐。”
二人来到了星药门的储药室, 这里足足有一个客栈那么大,药材都整齐地放在一个个药屉中。
每个药屉间竟然有轴承联动,巧妙的机关术,让任意的药屉都可以通过承重杆来到二人的面前。
刚走进储药室时,高璟奚被铺天盖地的药材,惊讶到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烈锦,这么多药,几天时间够找到仙人粉吗?“
连烈锦轻轻一笑,“这里肯定不会有仙人粉的。但是,会有仙人粉的解药。”
“这又是为何?”
“那几味解药也极其珍贵,难以保存。整个蓬丘大陆上,也只有一些像星药门这样的地方有条件将这些药材保存完好。”连烈锦带着高璟奚走进一个小隔间,隔间里放着药炉、药锅、捣药杵和药碾子。“制作仙人粉的过程中,炼药师或多或少都会沾上药瘾,正所谓损人不利己,所以解药是必备的。”
“你怀疑是星药门的人做的?”
“我希望不是,”连烈锦点燃了火折子,将药炉的火烧旺,再舀了勺水,倒进药锅里。
高璟奚看得眼花缭乱,直到连烈锦将捣药杵和药臼子递给她,里面放着几味黑乎乎的药材。
“殿下,你用星辰之力帮我捣药吧,你捣得比较快。”
作为从没亲手磨过药的公主,高璟奚倒觉得有些新奇好玩,接过药臼子便尽心尽力地磨了起来,偶尔停下来看着连烈锦一个药屉、一个药屉地检查药材。
期间,那位绿色衣裙的赵师妹,源源不断地给连烈锦送来了午饭、热茶、披风、雨伞和无尽的碎碎念。
“观邪师姐,你得吃饭了,还有要喝水啊。”
“观邪师姐,你得多穿件衣服,外面下雪了。”
“观邪师姐,你昨天穿的衣服怎么碎成一片片的了,你可不能生病啊,不然师傅、大师姐回来会活扒了我的皮。”
“观邪师姐...”
忍无可忍了,连烈锦一把将赵师妹推到门外去,顺便把木门给反锁起来。
一回头,七公主已经停止了捣药,斜靠在小隔间的软塌上,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红唇轻启:“你生病,为什么你师傅要活扒她的皮?”
闻言,连烈锦有些不好意思,嗫嚅了半天,才嘟嘟囔囔地解释:“我刚来星药门的时候,娘亲刚刚去世,我身体也不太好。师傅就对我比较偏心。有一次我坐在湖边哭。赵师妹看见了,好心地喂了我一大块酥糖。由于边哭边吃,我差点儿噎死...至此之后,只要我出点事,师傅和大师姐就会责怪赵师妹,所以不管怎样,她都难辞其咎。”
高璟奚顿时不知该心疼还是该笑,不过,她敏感地捕捉到第三个重要人物的存在。于是,假装不经意地看着窗外的冰棱子,“那大师姐又是谁?”
“师傅的大弟子呗,最近不在星药门。”连烈锦将捣好的药材洗净,下锅,开小火,“师傅她老人家很少收徒,要求很高的。一共收了五名弟子,我排第二。师傅教我们医术、炼药,守心。”
“守心?”高璟奚透过药锅里散发的热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连烈锦,“跟星图有关吗?星图里的星格分为贪狼、破军、紫薇、天同、七煞。仁、律、妄、戾为星格之心。是指这个吗?”
连烈锦点点头,“师傅说了很多,说为人医者,守正驱邪,不求拯救苍生,但求仁爱万物、不可杀生。若有违反,便下地狱之渊,不过,我还没找到我要守的心。”
“与你不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心。”高璟奚捻着手上的药叶,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我知道公主的心。你床头、床下时不时就放着兵家策略、史书。这样看来,七公主能够策马扬鞭,指挥千军万马,逐鹿天下、建功立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高璟奚有些意外连烈锦竟知晓自己的理想,一时间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只愿温柔地凝视着她。
连烈锦瞧着高璟奚豪气万千的模样,“啪”得一下,把药碗搁在七公主面前,“要上阵杀敌,也得先喝药。”
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热烈的药味。光是看上一眼,就知道味道肯定又苦又涩。高璟奚立马把药碗推得远远的,把脸一撇,蹙着眉,小声说:“我不想喝,药苦。”
“那我们过一会凉了再喝。”
高璟奚:“......”过一会,药凉了就不苦吗?真是大骗子,骗子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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