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陛下要派殿下出征吧?”
“不,母皇还没有那么放心地将兵权交给我。她只是派我前去兰庚的边境冀州赈灾、安抚流民。”高璟奚长叹了一口气,“但陛下应该有了立储君稳朝纲的念头。”
“赈灾?马上就要去吗?”连烈锦心里咯噔一下,那高璟奚岂不是又要离开长雍。
“明日晨时一过便走,”高璟奚趴在床上,指尖不断在连烈锦肩上画着圈圈,“如今你师姐的情况,你肯定不能与我同去了。”
“这......”连烈锦不得不认命,她的确走不开,那七公主这一去,她们岂不是一个月都见不上面。“你要在家乖乖等着我,不准趁我不在就跟着你师姐跑了。再告诉你一次,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会把你捉回来。”
“我知道,捉我回来之后,咱们俩就葬在一处。”连烈锦把高璟奚深深地抱进怀里,担忧道:“你这次必须带上公主府的全部守卫,最好再多带几位星相师同行。我不在你身边,你万一出事了,谁来救你。”
“好了,我哪里有那么弱。之前都是意外嘛,就拿上次来说,谁知道自己的师叔会背叛师门嘛。而且师叔不出手的话,那几个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多来几个意外,那我们就不叫合葬,是陪葬。”
一时间,七公主笑靥如花,“那敢情好啊,我们生死都在一起。”她长手一捞,将不远处的酒壶勾了过来,就那么对着壶嘴畅饮。
“殿下,你这才是疯了,”连烈锦抢过高璟奚的酒壶喝了一口,跟着开怀大笑起来,说不尽风流艳绝的味道,她翻过身将七公主压在身下,认真地说:“真好。”
“什么真好?”高璟奚衣衫半解,淡红色的酒液洒在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点缀在如雪的肌肤上,反射着令人迷醉的光泽,如同红莲落雪,妩媚绝艳。
刚喝下去的酒,虽然不烈,却徒然在连烈锦心口烧起了点点火焰,她故意避而不答,挑眉说道:“酒真好。”
发现连烈锦故意逗弄自己,高璟奚恼羞成怒,勾着连烈锦的脖颈,正好撞上那人低下来的唇。二人刚好撞在了一起,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她们却始终没有分开。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等我。”
“嗯,等大师姐好些了,我就来迎你。”
“好。”
次日,等连烈锦醒来时,公主府里早已没了高璟奚的身影,想起她们二人昨夜的约定,连烈锦会心一笑,穿上高璟奚为她放在床头的金绣黑衣,取下挂在墙边的长刀“合葬”,悬在腰间,便向公主府的西厢房而去。
那里上次就被她改成了炼药室。这次,她又连续炼了三天的药。
三天后,连烈锦终于再次来到观邪居。三楼的客房里,卫莞儿仍在昏迷和苏醒中挣扎。
这一天的日光极其明亮晃眼,让连烈锦眼睛刺痛不已。进了房间后,她揉着眼睛看了看闭目沉睡的卫莞儿,便淡淡问道:“大师姐,没有喝药吗?”
一旁拿着手巾不断给卫莞儿降温的小萝卜无奈地叹气,“你离开之后,这几天,她喝了多少药,就吐了多少。”
“你实话告诉我,大师姐到底是怎么受的伤!”连烈锦语气极其严厉,“三日前我便发现她身上的伤,并非普通的外伤。而是被寒性的星力所致。”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卫莞儿,小萝卜咬着牙坚持不肯定、不发言、不表态的三不原则,硬是不回答连烈锦。
谁知道,见小萝卜这副有口难言的别扭模样,连烈锦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这世间能造成持续寒冰星力伤害的,除了冰雪星图的御星师及以上外,就只有咱们星药门后山的雪潭了。”
小萝卜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何苦非要猜出来?”
“倒也不全是猜,七公主的情报网想要查一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连烈锦玩耍着手里的银针,直到银针刺破了指尖,“大师姐,是为了我吗?”
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小萝卜回避着连烈锦的眼神,给卫莞儿掖了掖被角,“你就当作不知道吧,大师姐本来也不希望你知道。”
“我若就此揭过,才当真与禽兽无异。我虽不爱大师姐,但她毕竟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怎可,袖手旁观还心安理得。”
不知为何,小萝卜心中突然横生怒气,“你说的再多,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师姐对你的感情,你能够给出同等的回应吗?你只是在肆无忌惮地享受师姐对你的好罢了。”
“虽然感情不能,但恩情总能。”连烈锦眼里一片坚定,低头拍拍小萝卜的肩,“你说的没错,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你什么意思?”小萝卜感受到连烈锦身上此刻散发出的肃杀气息,就好像要去与人决一死战的感觉一般,“你又要做什么傻事?”
“为师姐讨回公道怎么能说是傻事呢?”连烈锦再次拿出丹药来,示意小萝卜喂给卫莞儿。
“你......”小萝卜接过碧青色的丹药,丹药上还围绕着一圈晶亮的光泽,一看便知丹药的品质为上,“上次炼药造成的损耗还未恢复,你怎么就又去炼药了,当真不要你的眼睛了吗?”
“无碍,这点损耗我还受得起。等师姐的身体好一些,我便动身回星药门。”
“师姐不会让你去的,”小萝卜满脸愁苦之色,只恨她是不是上辈子干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摊上这两个磨人精来。一个明明冷漠得要死,偏偏还有那么点义气。另一个本该端庄优雅如天上明月,却非要为了那个人坠落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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