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霉头也不大,连小灾小病都没有,充其量让她最近心里堵一点。堵一点也好,这样也就不会没事往她这里跑。
主人家如此赶人,郎晴也不是个傻的,她走到门口,转过身看她。
“我会再来的”。她逆着光,黑色的发梢被染上金黄,风卷起梧桐树的落叶,落在地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凌风斜依在门口,目露浅笑地着看她,阳光下的两个女人各有各的特点,此次相望时像是电影电视中才有的岁月静好。
“下次收费”。凌风迅速收敛了表情,她手脚麻利地带上门,学着郎晴刚刚的样子抬手锁了门。
浪费她那么多时间,不光一分钱没赚到还差点被警察逮了去!凌风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企图用这种笨办法拍掉自己身上的霉气。
真晦气!
郎晴出了那扇门,她的右手不自然地伸进裤子口袋里,摸到了那张折叠妥帖的拘留证。
她始终还是没有掏出那纸拘留证,用警方的身份带她离开。
尽管那个人身上有无数的疑点,她看不透,只能在心里思量。
凌风很少跟人打交道,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宅。但被生活所迫,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开店接客。
连着两天被条子盯上,凌风开始怀疑自己家的风水是不是被人坏过。
这栋房子给主人家带来的东西有利有弊,它所在的木禾路本就多木容易引火,再加上这房子正好位于街头,是1号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的双重含义都印证在这栋房子的房主身上。
它是那条长街的一号,自古以来“一”这个数都被各方权势所争夺,明里暗里地想要成为那个“一”。
这房子给主人家带来不少运势,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弊端。这条路多木少水,空气太燥,燥热容易起火,火遇木越燃越烈。主人家跟邻里的关系一般,隐隐中有火气蔓延。
这家人请了个保姆,看似主仆和睦,那也只是看起来,最后还是造成了惨剧。
保姆看这家夫妻脾气好,又信任她,贪念从心中起,偷了主人家不少金银。被发现后表面认错,道歉,心里没有一丝悔意。主人家也大意了些,就这么轻易地饶过了她,最后酿成大错。
活下来的男人借着这房子的风水,生意越做越大,家中妻儿死了,心中虽然伤心但生活还要继续。他找了新的妻子,重组了新的家庭。
凌风认识他,不过是因为他新公司开业时请了凌风去看公司的风水布局,后来提到了这栋老房子。他知道凌风没有住处之后,便提出这个建议。
“反正我那房子也不打算回去住了,现在也不缺钱,没打算卖,倒不如结一段善缘。凌大仙,你说是吧?”
那房子卖了等于断他自己的风水,自己的财路。再者说那房子闹鬼,这事邻里皆知,也卖不出好的价格。还不如顺水推舟让这个年轻的风水师去看看,看她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于是凌风礼尚往来地送走了男人冤死的妻儿,自己住了进去。
如今再三被警察找上门,凌风寻思着是不是天气太燥,她身上犯了冲。
这犯了冲就要解,不然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凌风思来想去,还是跑到后院井边打了一碗水,端出来浇在了门槛上。
水止火,我就不信你还会找上门来。凌风给三清上香的时候还在想。
第11章
三清像前的香炉里插着香,灰色的烟凝成一线向上飘去,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两天内被警察找上两次门,凌风很是认真的抛开脑海里的杂念,认认真真地祈求三清庇佑。
“祖师爷,你可得保佑我啊,我昨天晚上干的事千万不能泄露啊”
王宁的眉心是发黑不假,但他的霉运很有可能因她而起。
昨天王宁出现的时候,凌风就看他最近可能要遇见点“东西”,结果晚上就亲自出门请了两个冤死鬼教训他。凌风也不知道这是他命中该有的劫,还是自己强行干预了别人的轨迹。总之,寻求祖师爷保佑是应该的。
“万一我被警察逮去了,蹲个一年半载的,可就少个人每天烧香供着你们了”。凌风神神叨叨的,生怕又过回原来的苦日子。
靠人不如靠自己,凌风寻思着要不晚上去给郎晴再来一下?可想想她身上的煞气,最终还是退缩了。
太凶了,凌风想,谁愿意去惹她啊。
祭坛的正对面是一张红木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笔是狼毫,墨是朱砂,纸是黄纸。凌风打开抽屉,入眼的符纸堆成了几摞。
凌风每次卖符纸的时候都是一副痛心疾首失了挚爱的样子,让别人以为那符来之不易效果惊人。要是让他们知道凌风的符纸都要堆成了小山,怕是要集体暴走。
尤其是这堆符纸里,还有那么几摞特殊的。花了大精力用香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纸,画了符之后请天地正神盖戳。这种符出货率很低,一堆里能出两三张就算不错。剩下的纸上满是香火,等于上供给正神,算是请他盖戳的辛苦费。
就是这么难得符纸,在凌风这堆成成了摞。
跟那个女警察谈了一天,凌风觉得她像是在质疑自己。做风水这一行被人质疑惯了,相信科学的现代人多多少少都不太信这种东西。但那么年多下来,就数这个警察最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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