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王宁,他通宵了一夜,白天又忙于查找那个逃逸的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等到了换岗的同事,眼皮重的快要抬不起来。
他想去公安局的休息室睡觉,但床位有限,平时都是谁值班谁睡,如果他在这占了个床位睡的昏天黑地,没准就有个老哥没地方休息。
现在是特殊时期,整个刑警大队都在记者跟民众的眼皮底下做事。这是个机会,打响公安局的名声,所以这值班也从4.5天一轮变成了两天一换。
从烟雾缭绕的办公室走出,王宁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出公安局大门时长出的一口气。
懒得等公交,王宁打了辆车,刚刚报出小区地址,就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烟味似乎在残留在鼻腔,松懈下来的王宁想起了昨天晚上鬼压床一样的经历。
那两个死相凄惨的女鬼坐在他床尾,声音幽幽怨怨。
如果不是他胸口的那块护身玉发出微亮的白光,护着他的身子,王宁总感觉要被那两个女鬼吃了。
难不成那个女孩真的有点本事?
王宁回到家,满是心思地吃过饭,他在想这两起案子,也在想那两个女鬼。
如果不是半夜里的那通电话让他醒来,没准他要听着那幽怨的《孟姜女》一整夜。
通宵的后遗症就是头重脚轻,等到王宁洗漱之后倒在床上陷入沉睡的时候,身体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身体还在沉睡着,意识却醒了。王宁知道自己还在睡着,却能看见周围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躺在自家的大床上,月光钻进窗户,落在床尾。
那里有两个女鬼,穿着破旧的女式旗袍,眼神幽怨地唱起了话剧。
月光下,两个女鬼半张脸残缺,她们看着他,停下了凄切的腔调,对着他露齿而笑。
又来了!
王宁恨不得现在就昏过去。
第12章
月光落在那间不大的卧室里,有半张残破的脸暴露在月色之中。王宁能看见坐在自己床尾的两个女鬼,也能听见她们渗人的声音。
王宁看见两个女鬼一左一右地朝他走来,她们微微低着头,长发遮住那半张完好的脸。露出的那半张脸血肉模糊,像是从高处落下摔成的样子。
身体被禁锢,也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有电话打破这诡异的场景。
白色的光芒护住王宁,他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女鬼,看见她们俯下身子。没有焦距的空白眸子跟王宁对视,吓的他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还不如昏过去算了。
跟处在鬼压床环境下的王宁不同,凌风甚至都忘了她昨天晚上干的事。
没办法,这个女警对她的影响力太大了,远远超过王宁。要知道,王宁也就是拿着拘留证过来想带她回公安局,但郎晴不一样,她不光怀疑自己一身本事,还觉得自己跟某宝上无良商家一样卖假货。
太阳落山,阳气渐渐退去,阴气开始蔓延,某些在夜晚活动的生物开始活动。
小白出现在桌边,白天的时候它吃了凌风给它的香火钱,自然要出力找那个三番五次前来偷盗的窃贼。
凌风看着那团光圈里模糊的生物在屋子里乱嗅,最后跑出了屋子。
小白已经死了,它现在的状态是鬼物,也能说是魂体。它像鬼一样,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它。现在这世道有养鬼养魂的人不少,就算不远处的夫子庙里住着几个有本事的老人,只要小白不干坏事,离凌风不是太远,总得来说没有危险。
它还是太弱小了,不能在白天出现,更不能凝聚出实体。它被凌风用纯净的魂魄跟香火喂养,对其他的鬼物来说是大补,尤其是那香火,在这个时代格外稀少。
信鬼神的人越来越少,愿意花大精力制香火供钱的人更少,更别说请天上的正神下来盖戳。
一个没有传承的人,又怎么请得动天上的神?
凌风害怕小白跑的太快被恶鬼盯上,她穿好衣服,在口袋里装了一大把的符之后,顺手拿着玉骨扇出了门。
这是城南的老城区,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远离了新城市的喧闹与繁华,带上了历史沉淀下的沧桑之感。住在这条街上的多是些中老年人,他们没有年轻人那种旺盛的精力。在凌晨一点的夜晚里,大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人路过,看见凌风孤零零地走在路上都会投去好奇的目光。
小白钻进一条小巷里,那巷子离凌风家不远,是由一片快要被拆迁的平房组成。
凌风看着破损墙壁上大红色的“拆”字,跟着小白走了进去。
她相信小白,那个人或者那说那几个人敢五次三番地跑进她家里触碰她装金银首饰的盒子,就说明那几个人对自己有足够的了解。
就好比“踩点”,下手之前去即将被偷的商店附近逛逛,看他们几点锁门下班,然后挑一个晚上开锁进店偷窃。
凌风知道自己防范意识薄弱,后院跟房间相连的铁门向来不锁。主要是凌风从没想到过,有人居然偷到了她的头上。
甚至说,被偷了之后她也没感觉有多大的损失,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可是今天,有人上门挑衅她的本事,这才是凌风出马的真正原因。
你看,你们警方抓贼还要调取监控一点点的分析,抓到的几率还不高,不像她,想抓个人,最多也就废点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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