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老成的唐装加上暴露她年龄的水杯,让凌风一上车就吸引了别人的目光。从小跟着爷爷还有父亲出去做法凌风习惯了这种目光,只要不强行跟她搭话,她的那丁点社恐就不会犯。
凌风跑到最后面找个地方坐着,跟着公交车一路颠颠去了军区总医院。
她不像是来看病的,更不像是过来探望,再加上凌风那双眼睛四处乱飘,活脱脱就是一个扒手——就连扒手都没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寻找下手目标。
虽说来看病的人不一定是军人,但军人基本都来这看病。尤其是一些老干部过来调养,身边还能没几个亲信陪护?
再加上年轻人血气方刚,更何况是一些军人,他们在军队中锻炼,磨练所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保家卫国。保家卫国要从小做起,比如说抓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偷到军区总医院的小毛贼。
在凌风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被当成扒手被盯上了。
她在医院的大厅里东张西望,看见一个中年大叔急急忙忙的往外跑,从凌风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凌风看见他身上有一层死气,那死气从他的肌肤渗进肉里。
凌风看见那个大叔急急忙忙地拦下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物业,问他医院后面那口井水去哪了。
“医院以前有病人跳过井,所以给填了,再说了现在都用自来水了,还有哪家用井水啊”。保安声音不小,凌风听的清楚。
“大叔你要井水干嘛啊?”凌风上前拍他的肩,却没想到人高马大的大叔很是灵敏,侧过身子躲了凌风的手,自己变掌为抓,就要抓凌风的手腕。古铜色的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看起来明明是个有着文艺气质的大叔,下手倒是很狠。
凌风吓了一跳,连退了三步。
“哇,大叔你怎么这么凶?”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这样,凌风也不想想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
“对不起小姐,我还有事,等下再过来赔礼道歉”。大叔的态度倒是很好,看见自己差点误伤了一个小姑娘之后一个劲鞠躬。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的有不少往这儿看,凌风见大叔认错态度良好,又真像有急事的样子,很是“宽宏大量”的饶过了他。
“大叔你要井水啊,我这儿有啊”。凌风把保温杯递了过去说:“大叔你先拿去用,我在这等你”
萧叔仔细打量了一下凌风,穿着与她年年气质不符的大红唐装,唐装的左边绣了一只黑色的异兽,那异兽张牙舞爪的,看着挺凶。
再次向这个小女孩道谢,萧叔捧着粉红色的保温杯就往楼上跑,连电梯都来不及等。
凌风看见大叔跑远了,后知后觉的用左手打了右手一巴掌。叫你心善,说好的来赚钱的呢!
特护病房里,萧诗沁整个人都在抖,额头上的汗水滑进她的眼里,晕地整个视线都一片模糊。
又来了,像前世一样,身体健康的父亲突然倒下,各国专家会诊都查不出原因。她只能焦急的站在一边,看见父亲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在病床上翻滚,最后死去。
他喉咙发出发出粗糙的“呼哧”声,像是老旧的鼓风机卖力地工作着,安静的病房里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病床边围着的是她家能请来的最有实力的医生,面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
明明是呼吸道有问题,可偏偏身体检查不出来一点毛病。
萧诗沁捏着手里的符,黄色的纸因为手主人的颤抖而在空中上下抖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昨天的那个警察说,给她符的人是个风水师,有点本事。不过那点本事在她看来就是骗术,要自己不要相信。朗晴害怕萧诗沁被骗,还给她留下了那个风水师跟她自己的号码,告诉萧诗沁如果凌风漫天要价就打电话给她。
萧叔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印着“halo Kitty”的粉色水杯,萧诗沁赶紧让人拿碗,把杯里的水倒进碗里。
“萧叔,这水你是哪里来的”。黄裱纸上是用红色朱砂墨写的字,萧诗沁除了能看出写符的人毛笔功底不在她之下之外,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字。
“一个小姑娘听说我在找井水,给我的”
萧诗沁再次看了一眼病床,萧皓害怕妻女担心死死咬住嘴唇,而她的母亲坐在病床边,目光希冀地看她。
萧诗沁点燃了符纸。
那符纸烧的很快,在瞬间就烧到了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萧诗沁反应慢了些,差点被火燎到手。
纸灰落在碗里,最下面沾了水,有些沾着碗边有的在水中沉浮,更多的灰还是干燥的摞在上面。
萧诗沁这才发现,这纸跟普通的纸烧过的样子不一样。普通的纸,巴掌大的那么一块烧完后只有一丁点,是黑色的,大小块大小块的。但这纸烧的是灰色,是比粉末大一点的小块。
萧诗沁把符灰和开,清水瞬间变了个样子,她像是要哭了一样扯了下嘴角,看着这碗浑浊的水底气不足地说:“爸……这是我讨来的偏方,要不您试试?”
洁白的病床上萧皓的脸色被憋的通红,但他的嘴唇最没有一丝血色,他对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轻轻点了点头。
萧诗沁赶紧上前,拿过枕头垫在萧皓身后,喂下了那碗符纸水。
浑浊的纸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萧诗沁刚刚移开碗,就看见萧皓把手抠进嗓子里拼命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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