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静,朗晴能听见身后换衣服的嗦嗦声, 她没敢回头,只是再次蹲下把还没装完的东西装进包里。
凌风有吃零食的爱好,这次包里也装了不少零食,看起来不像是过来查案的,反像是进山里旅游的。
她换了条长裤,踩着双运动鞋就准备出门, 朗晴拿上钱包跟房卡,关上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
楼梯不宽, 朗晴带着凌风下楼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那人帽檐压的很低, 只能看见他下半张脸。
出于当警察多年养成的习惯, 朗晴下意识多看了他一眼。
小镇上人口不多, 路边摊也很少,再加上现在天色渐晚,不少店都关了门。两人在漆黑的街上逛了半天,最后选择了路边的卤菜店。
卤菜店旁边是凉皮店,两人买了些吃的准备带回去吃。
山脚下的小镇空气很好,风带着森林的气息抚过,吹起两人的长发。
凌风刚刚洗过头,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风起的时候湿漉漉的长发都贴在她的脸上。
两人并肩站在卤菜店前,卖菜的老板看她们是外地人,好奇问了几句。
小镇上人用惯了方言,说普通话也带着奇怪的口音,朗晴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想从老板嘴里套出一些话。
每个地方都有流传下来的故事,这些故事大多都带着神秘的面纱,有的涉及鬼神,有的涉及妖精。这种故事你从网上看不到,只有到达某个地方,听当地的居民亲口诉说。
朗晴要进山,听的自然是关于山的传说。
“这山是有神的”。老板剁菜的手停顿了一下,黝黑的脸蛋露出奇怪的表情。“以前我们进山打猎打的太多了,山里的动物向神请求庇佑,神警告我们劈下9道天雷。那天晚上我们蹲在家里,看见屋外亮如白昼,雷声如鼓,轰地人耳都快聋了。那九道天雷全劈在了山里,第二天镇上胆子大的年轻人跑到山里,发现树林都好好的,没有被劈过的痕迹。但是头一天晚上镇上人都听见了雷声,也看见了那雷劈在山里。”
老板看见朗晴一副不信的样子低下头继续剁卤菜,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说:“你们别不信,这事就发生在十年前,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信,明天起来可以问一问镇里的人,他们都见过”
“什么时候?”朗晴眸子一凝,漆黑的眸子深沉如潭水。
“十年前”。老板把卤菜装好,手在毛巾上擦了擦,“一共32,收你们30吧”
朗晴付了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说,有什么雷是劈在山里还留不下痕迹的?”这山里植被茂盛,是城里人求之不得的天然氧吧,树与树的间隙不大,按理说雷劈下来的时候多少都会留下痕迹。“你说他们是不是找的地方不对,没找到落雷的地方?”
“你觉得普通的雷会连着九道劈在同一个地方?”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路上基本没有人了,两边的房子倒是亮满了灯。
凌风害怕她们俩谈话内容被人听去了,学着朗晴的样子压低声音继续说:“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雷,道家有一种符是九劫雷符,那种符的画法算是失传的,听我爷爷说画符的时候要在雷雨天,借老天的九道雷封在符里,催动的时候则需要借天地之势才能驱动。这种雷符声势浩大但专杀鬼邪妖煞,对普通人没有影响。我看是有人借这山的山脉走势催动雷符灭大鬼的。”
“难不成那个风水师大老远跑来灭鬼?顺路收了几个徒弟?”朗晴想不明白,那人一身本事肯定能看好面相,有句话叫面由心生,这群人是什么德行他为什么没看出来?
“谁告诉你风水师就会抓鬼了!”凌风眼睛差点瞪出来了,“道士基本都会看风水,但不是所有会看风水的都会道术!”
这人太蠢了,再聊下去她年纪轻轻的就要被气出心脏病,凌风果断闭嘴不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开门的时候朗晴还下意识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
摄像头是最老式的那种,长方形,看起来个子比较大,因此被人安顿在墙角也格外的明显。
屋里只有老式电视机下面有个桌子,朗晴把床头柜拖在两张床中间,两个人坐在床边准备吃饭。
凌风一开始开了的牛肉罐头还在桌子上,她蹦蹦跳跳地去拿之前被她打开的罐头。
“之前开过的别吃了”。朗晴抢过罐头丢进垃圾桶里,在凌风炸毛之前补了后半句话说:“想吃重开一个”
凌风看了一眼阵亡的牛肉罐头,撇撇嘴坐到床边准备吃晚饭。
朗晴又看了老式电视机一眼,电视机的反光照出她欣长的身子。
“吃饭吧”。朗晴垂下头,还有些不放心地说:“外面床不干净,穿裤子睡”
凌风对着朗晴翻了个白眼,一点掩饰都不带的。
朗晴拿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从回来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打个比方说,你坐公交车的时候会突然抬起头,眼睛看的地方就是公交车的车载摄像头。朗晴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可这屋子确实被她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特别是洗浴室,被她着重关注。
朗晴拿干毛巾揉着湿漉漉的长发,看见凌风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没有WiFi,信号还差”。凌风嘟囔了一句之后把手机丢在了床头,翻个身对着窗户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