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的脾气我知道,被妈妈宠坏了。从小到大只知道肆意挥霍,我们也都肯忍让,才让她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伊丽莎白顿了一下,坦诚道,“您是一位脾气宽和的小姐,说实在的,我只有生怕莉迪亚会气坏您的份。”
这话一出,武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脾气宽和?原来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的性格。”
“这个词可跟我不沾边。”武曌连连摇头,想要跟伊丽莎白举个例子,却又一时寻不出来合适跟她说的,思虑一会儿,只好拿青娘和萨拉举例子。
“青娘、萨拉,她们现在的样子你也都看见了,那么伊莱扎,在你的心里,她们两个算不算是有教养、懂是非的姑娘?”
伊丽莎白连忙点头,“当然是的!可是她们都是在您身边待了许多年,从上一辈就为达西家服务,耳濡目染出来的吧?”
这话的确没错,当年青娘、萨拉年轻的时候,自然没有这样一举一动行动自然、动作优雅,处事干净大方,都是跟在武曌身边,慢慢成长起来的。
但现在在英国,大家看到的可不是慢慢历练出来的二人,而是——
“两年之前,我还不过是拉姆斯盖特的一个小乞丐。”青娘倚在门边,脸上笑眯眯的跟伊丽莎白解释,“萨拉算是我的同伴,我们可都是跟了小姐之后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伊丽莎白小姐,您现在还有不放心吗?”
伊丽莎白是真的吃惊了,从她在内瑟菲尔德住的这些天来看,青娘厨艺高超,驭下有方,萨拉做事体贴,不留遗漏。
她还私下里跟简
感叹过,不知道要几代人的培养才能养出来这样出色又能力出众的侍女。
没想到,今天两人告诉她,两年之前,她们还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乔治亚娜!”伊丽莎白猛地凑近了握住武曌的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恳切而诚挚,“我不渴望莉迪亚能变得像青娘和萨拉那样出色,只希望最起码她能懂些是非,不要做出让整个家都陪着他一起坠入地狱的事情——我求你了,你带走她吧!”
事情的走向全在武曌的预料之中,她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立刻欣然应允,并且为了断了伊丽莎白的后路,特意提到青娘已经暗示过莉迪亚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说不定也有一时糊涂做错了事的时候,如果她能悄悄把胸针还回来,那就说明还没有到真的是非不明的地步——我们再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伊丽莎白简直要感激得哭出来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更咽的意味,“多谢你,多谢你,乔治亚娜,多谢你的宽容!”
武曌温柔一笑,反手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背,低声劝慰她也许事情不必到带走莉迪亚教导的那一步——虽然武曌已经心知肚明,莉迪亚是绝不可能还回来的了。
“因为青娘警告她的时候,故意把话说的极重,从没有提起过主动归还能不追究的话,反倒刻意在说,一旦发现了到底是谁偷走了胸针,一定会立刻报警,把小偷送进伦敦监狱里让她一辈子都不能重见天日。”
萨拉一边擦着扶栏上的扬尘,一边低声笑道。
此时伊丽莎白被贝内特夫人叫下去参考客人们的餐单,武曌三人独在卧室内享受午后的阳光——这个卧室拥有整个二楼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阳台,伊丽莎白请武曌在阳台上略做休息。
“呵——”武曌忍不住嗤笑出声,她漫不经心地把目光瞥向楼下谈情说爱的两人,冷声道,“还没有谁犯到我手里能毛干爪净地出去的!”
“您可不是肯留隐患的人。”青娘立在窗台处,脸上的神色也冷淡极了,看得出来她对莉迪亚行为彻底的不屑,“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小姐有情,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达西家受贝内特家这一杆子没高没低的小姨子们拖累。”
“伊莱扎是个还不错的小姐,个性倔强,又看重家庭——这点全不像太平了——让她舍弃莉迪亚是不可能的,多半会为了这个,自动放弃自己的爱情。”
武曌面色平静地评价道。
“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好容易哥哥动一回心,伊莱扎又是我看中的姑娘,他们在一起,不管是阶层地位还是性格脾气,都合得来。隐患,还是要除的一干二净的才好。”
青娘默然无语,她也看得出来达西对伊丽莎白的纠结,但却又觉得伊丽莎白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一个当
家主母——太过重情了。
半晌又忍不住笑,也是她着相了。
英国又不是当年的大唐,达西家也不是豪门贵族,主母犯不上勾心斗角,费尽心力维持一家子的荣华,还要跟自己妯娌媳妇明争暗斗的。
正这样想,忽听靠着扶栏的萨拉小声惊呼了一下。
青娘忙笑道:“你叫什么!看见底下简和宾利亲密了?那有什么好吃惊的——在宫里你听壁角听的还少了——”
这话是打趣萨拉当年是内廷总管,武曌就寝,她少不得要隔门伺候。要是有面首、入幕之宾入内,可不就是听壁角了!
话音未落,就见萨拉转过身子来,一边伸着手往远处指,一边叫道:“小姐你看,那边是不是达西先生来啦?”
武曌和青娘都是一愣,忙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青娘犹自不信,还说呢,“不是去了梅里顿,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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