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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齐心中瞬间升起了要给陈兴涨工资的冲动,陈郡守的工作实在是做得太到位了,不给他涨工资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今日的成平郡是这些年来从未有的热闹,思齐和曹植边逛边吃,直到将近子时才回王府,而此时的刘赟也没有就寝,而是坐在院子当中对着月光自斟自饮。
    等思齐送走曹植,坐下来同刘赟聊过几句后才得知,这一套杯子还是上次常王过来成平时候留下的,如今的他是有些睹物思人,想起常王了。
    自从曹操官渡之战胜利后,常王的封地河安郡也开始变得安定了起来,常王在许都城中住了两年功夫,经历了城中的波谲云诡,深刻认识到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一深刻道理,等战火一停便收拾好包袱带着行李回了河安。
    人都需要玩伴,成年人也不例外,如今思齐和曹植两个年轻人处得正好,刘赟这个老父亲难免落了单。
    思齐见刘赟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下不忍,承诺明天带他一起去看一看成平的瓜果地和菜田,学习一下这边种瓜种菜的经验,等回到许都城后也好叫刘赟种出更好的蔬果。
    听了思齐这话以后,刘赟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
    因为得了王主的吩咐,第二日清晨,陈兴便带了人来接思齐一行去郊外的农田和庄子转转。
    从王府去往郊外的路途并不算近,途中还经过了官学选址的地方,如今正在修建。
    思齐看曹植一直探着脖子向官学那边望,便叫了停车,带着曹植过去看看。
    陈兴这边摊子铺的很大,只看这建了一半的官学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工程。
    看着只有不足百十人的工匠在那边干得热火朝天,曹植向思齐投来了疑惑地目光。
    陈兴替思齐对曹植解释道:“依着王主的吩咐,如今正是秋忙时节,有家有口的工匠们可以先回家忙过农时,等一切收拾完毕后再过来开工便好。”
    陈兴原本想着从旁的郡县雇佣工匠,思齐却否定了他的想法,转而从成平郡中挑选劳力上工,这样能让他们在不必去田间劳作的冬天有活干、也有钱拿,大大提升了地方就业率,也能让百姓的手中更加宽裕。
    周柯的滴灌装置已经应用到了农田当中,除此之外,周柯还发明了几个可以用来播种和收割作物的机关,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也减轻了当地农民干活时的负担。
    思齐觉得这是个好势头,日后官学开授了农业相关课程后,可以培养出一批专业技术员,从而使得地方农业更好地指导和提高。
    看过农田之后,思齐意犹未尽,又去附近两个农贸产品交换的集市转了一圈,在一处买豆米商贩的摊子前讨价还价了许久。
    曹植从未见人在集市上跟人还价的场景,面对着这样的思齐感到有些惊讶,看这两个商贩气势很足,说话也很滴水不漏,唯恐思齐吃亏,便出声打圆场:“我这里还带了些银钱……”
    要不就用这个价格买下来吧。
    思齐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头用上了自己前世在菜市场上历练出的十几年的砍价功力,继续和摊主降价,又论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后,思齐最终选择了成交,买到了一车的豆米。
    陈兴带人将思齐的战利品送回了王府,曹植和思齐慢悠悠地骑马往回赶。
    回府的路上,曹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着思齐问道:“阿瑛今日出门没有带足银钱么?”
    为何要跟那摊贩讨价还价将近一刻钟之久,又为何还是用了商贩一开始报出的高价格成交了一车的豆米。
    “倒也不是没有带足了购置米面的银钱,只是想询一询货价。”思齐道:“只有问清了城中豆米的价格,才能真正知晓城中收成如何,能攒下多少招兵和练兵所用的粮草。”
    曹植却道:“我看陈郡守是个忠心之人。”
    言下之意,陈兴不可能编造数字骗她。
    思齐道:“即便陈郡守忠心,可他手下的那些人我并不熟悉,摸不准他们的套路,陈郡守不会胡乱糊弄于我,但他可能被手下人糊弄,也可能被有心之人蒙蔽,所以我还是要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既然我们今天都到了这里,不去亲身上前询一询价格,实在也不是我的性格。”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思齐也忍不住对着曹植多说了几句:“我今天当着陈郡守和几位地方官员的面过来询价,其实也是想向他们传递一个消息,让他们知道我并非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王主,如果他们刻意隐瞒,不对我说实话,我也有其他的办法得到真相。所以今天,不论他们的忠心与否,我都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王主不好糊弄。”
    这么做的本身也是一种监督,只有未雨绸缪,建立好的监督机制,才能把可能产生的类似贪腐、隐瞒等问题提早消灭在萌芽之中。这样远比出了问题后再惩罚处要省心省事省时得多。
    听了思齐这话,曹植才意识到,自己从前说话做事都有些想当然。
    譬如平日里在司空府中,他总以为父亲为人强势,母亲颇有手腕,有这样的父母在上面镇着,他也很少管束自己手下之人,认为他们定然畏惧父亲母亲的手段,不敢对自己随意欺瞒。
    但听了思齐这番话后,才发现自己做得还有些不够。
    想到这里,曹植有些惭愧:“我的确对我手下人约束有些不够,从前刚分了院落时候,还是二阿兄替我管制过一段时日,后来他跟着阿父在外征战,把这事撂开后,我院中的那些手下人的确不似从前那般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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