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可……陛下却让齐王跟着穆国公走了!
这局势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李德刚反应过来了这点,却又突然被延和帝再塞了一颗雷过来炸得他脑袋快开花了!
李德直接跪了下来:“陛下!”
延和帝低低地笑着,也没说只是玩笑话,他一双眼睛深邃不见底,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他道:“朕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留给昭平的,金银玉石、珠钗翠环、荣华富贵……这些都不是昭平想要的。”
“……”
“待朕百年之后,昭平不得嫁个如意郎君,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将她当作一个筹码和政治交换的工具而为她送嫁。”延和帝眯着双眼,“可她是朕的女儿,是朕同贵妃的女儿!朕绝不允许!”
李德小心翼翼地细声劝道:“可……陛下,昭平公主……也不见得会……”后面的话太过于大逆不道,他也不敢直接说明白,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边扇着自己的脸,一边求饶:“陛下息怒!陛下饶命!奴才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延和帝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在意,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笔,揭起一张宣纸铺在桌案上。
李德见状,赶忙去帮他布置好镇纸,瑟缩在一旁研磨。
延和帝道:“不用黑墨,用朱砂。”
李德手又抖了起来。
用朱砂……陛下这是要亲自颁圣旨了?!
延和帝笑骂他:“真是年纪大了?手脚都不利索了?”
李德忙叫不敢。
只听延和帝凉薄的声音继续道:“即便真想让昭平继位,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不过,确实起了心思……她那么无欲无求,唯独遇上穆家的事情,尤其是穆家老幺,叫什么来着?”
“穆以安,陛下。”李德解释道。
“对,是那丫头!”延和帝道,“朕的昭平,竟会求朕让她步入朝堂。”
他笑出声来:“终究还是太单纯了啊……不知道这条路一踏上,就回不了头了。”
李德的冷汗冒得更勤快了!
“不过,朕在。朕的小公主,就一定会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也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能牵绊住她的脚步。她会青史留名,届时……就算她再如何恨朕,朕与之归的名字,也定然会被后世放在一处!”
“朕无法拥有她,却也能带她一起流传后世!”
李德看着延和帝认真书写圣旨的侧脸,又是被吓得一阵激灵。
陛下……真的疯魔了!
“李德!”延和帝忽然喊他。
“奴才在!”
延和帝飞快书写完手上的奏章,将它递到了李德手上:“玉玺已经盖上了,马上去传给中书吧!”
“遵旨!”
待李德走后,延和帝唤来了皇帝身旁的暗卫赵缢。
皇帝轻声吩咐道:“齐王身边的北燕人不用动,朕有用。”
“是,陛下!”
皇帝叹息一声,慵懒地靠着龙椅:
“朕的女儿……竟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牵绊!”
“啧啧啧!有些棘手啊……”
第40章 二哥……跑了
就在戚含章刚入紫宸殿殿门没多久,齐王就已经逃命一般地跳上了自己的马车,大吼大叫的、嗓音都扯破了:“快、快!回府、快回府!”
车帘外的车夫赶忙挥动鞭子,在听到了清脆的声音之后,马车开始缓缓移动。知道感受到马车动了之后,齐王才算勉强放下了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坐了下来。
“齐王殿下,看来是被吓得不轻啊!”
马车里,蓦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让恐惧再一次遍布了齐王全身上下!
可还不待他大喊出声,他的脖子已经一凉,被一柄锋利的刀刃横在了当中,下一秒就能直接结果了他!
齐王惊恐地大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眉毛向里面弯着,满脸告饶的表情!
在他对面,蓦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那陌生人也不过一副寻常人家公子的打扮,甚至说话的口音都跟大殷人无甚差别,除却更为深邃的眼窝和下巴处更为浓密的毛发之外,就算放他走到大街上,也只会被人当作是一个长相较为粗犷的谁家公子。
“你、你是谁……你怎么敢……”
那人轻笑了一声:“不是吧,齐王殿下,书信往来了许久,摄政王殿下可对您上心的很啊!”他凑到了齐王的耳边,道:“怎么,见面就忘了?”
齐王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你是……北燕人……!”
那人笑了出声:“殿下记性真好!不枉费摄政王殿下对您的器重!”
齐王低吼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大殷皇宫!你现在还在本王的马车之上!你竟敢!”
可他瞬间不敢多说话了,因为脖子传来微微的刺痛,他明白,刀离他的喉管更近了几分!
北燕人低低地笑着,放肆地道:“殿下……我们可没有您胆子大。堂堂大殷齐王殿下、皇室中离皇位最近的人,竟然……竟然因为怕自己的好皇兄要了自己的命,而出卖家国、为我们卖命!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匕首更逼近了几分:“殿下!你猜猜……若你真的现在死于我的匕首之下,你的皇兄是为你找到凶手伸张正义,还是直接讲叛国的罪名扣在你的脑袋上,好光明正大的与我们开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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