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当即就跟穆以安急红眼了:“我没伺候过宫里的什么娘娘!”
穆以安讨好地捶着军医的肩膀:“那你就体验一下嘛!”
监军娘娘、阿呸!是监军大人被穆以安晃得更想吐了,欲哭无泪地道:“将军、将军!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穆以安嗤之以鼻,将人甩回到了椅子上坐着,双手环胸,道:“我又不是君子!”
监军:“……”
站在一旁的杜宣:“……”
杜宣叹了口气,问到:“是,方才我也仔细看了军报,确实是兵部下的命令,让咱们先撤回淄阳,等待下一步指令。”
穆以安跺了两下脚,怒道:“等什么?!等着他们跟我说我大哥已经被打哭了、屁股都开花了是不是?!”
杜宣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再无所顾忌地蹦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一点儿都不吉利!
穆以安不耐烦地扒开了杜宣的手,却只是哼了一声,没有继续骂下去,继续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泸县不能丢,我们再休整一天之后,立刻出发前往泸县!”
监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将军,您为难臣下这问题不大。可您……也为福熙大长公主殿下考虑考虑啊!”
穆以安愣住了。
第62章 多余的地图
穆以安愣了,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她放在身侧剑柄上的手微微收紧,警惕地盯着监军。
监军大人的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两只手相互交叉着,为难道:“大长公主殿下如今将三公子留在宫中照顾,本就逾越了规矩。暂且先不说殿下对穆家的偏爱,单是将三公子留在宫里就已经是有些不将陛下放在眼中的越权了。而穆家两位将军,您与大公子皆手握精兵征战在外。将军仔细想想……若是此刻,将军再不听朝中兵部调遣,擅自带兵守卫泸县的话,下一刻,朝中弹劾大长公主权势滔天、穆家依仗兵权僭越放纵,二者合谋意图篡位夺嫡的奏章,是不是就躺在陛下的书桌上了?”
穆以安缓缓松开了放在剑柄上的手指,眼神有些懵懂。
她完全不知道……她带兵去守卫泸县、守卫大殷边疆,含章照顾大殷英勇献身的臣子,这两件事情竟然能跟夺嫡篡位联系在一起?!
监军见她的手挪开了剑柄,咽了口口水,将最后一句话吐了出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将军……功高不可震主啊!”
他还吞了半句话。
在他看来,忠武郡王、曾经的穆国公穆瀚,怕就是这么死的!
杜宣有些慌张:“荒谬!福熙大长公主是陛下的女儿,后宫不得干政,又怎会继承大统?!”
监军冷静地回复道:“杜副将,莫要忘了!定远将军也是女儿身、如今不也照样领了兵权、得了官职,成为了我大殷唯一的女将军?!”
杜宣噎住了,转头看着穆以安。
穆以安沉声道:“含章……我的意思是,大长公主殿下的封号是封在前朝的。”她抬头,与杜宣惊诧非常的瞳孔直接对上,“和当年广肃大长公主是一样的。”
监军又一次小心劝道:“还请将军……为殿下考虑考虑!”
良久之后,穆以安摆了摆手,算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转身走出了监军的营帐,边走边道:“我知道了。杜宣整兵,明日我们撤回淄阳!按照兵部指示,你留下来等着与淮水西营杜老将军派来的人对接回风谷军营!对接完毕之后,再返回淄阳!”
杜宣深深望了监军一眼,立刻跟上了穆以安的脚步:“是!将军!”
穆以安有些憋屈地往自己的营帐中走去,心下脑子已经转了千千万。
皇帝不允许她去泸县,无非就是她现在手上有三万人。
她赢了只不过一场战役,而且多半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皇帝是不会相信她此刻就能功高盖主的,对她的猜忌,也远远不如皇帝对大哥和三哥的……
大哥在淮水东营本就有诸多掣肘,如果此刻她能够过去,多少能帮衬着大哥一些,总不至于会给他凭添麻烦。
穆以安一拍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若是她将这三万人留给淄阳城主将田将军、然后自己一个人只身前往淮水东营帮她大哥、这不就好了吗?!
穆以安几乎是立刻就加快了脚步,匆匆忙忙往自己的营帐里面赶,赶着去写两封信——一封给她大哥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另一封是递到京城给含章看的。
含章知道她的想法后,应该会尽力帮她的吧!
穆以安重新满心欢喜,却没想到刚蹦起来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兵。
那小兵怀中捧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包,整个人撞到穆以安身上之后慌张地不知所措,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穆以安一眼,只是反反复复地道歉:“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小人、小人无意。”
穆以安表示并不在意:“无碍,你不要那么害怕嘛!”她注意到了他怀中的灰色布包,问到:“这是什么?”
小兵吞了口口水,道:“这是要送给将军过目的。”
穆以安疑惑:“什么东西?”
“我们清理回风谷军营的时候,在穆国公和李广二将军原来营帐的废墟里面找到了这些东西。”他将布包交到了穆以安怀里,继续道:“像是地图什么的,回风军营曾被北燕人烧过一次,实在太过于破碎,小人们拼尽全力……也只能找到这些残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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