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愿意看到周沫因为自己而深深自责的。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她,对林瑜希而言,是馈赠,是幸运。
林瑜希的话让周沫的心一瞬间揪痛了起来,她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不懂呢?
怎么可以有这么温柔体贴的女人?
双手抱着林瑜希缓缓放倒在床上,周沫胳膊撑在她的两侧,两人一上一下,中间隔着似有若无的距离,鼻息相触,缱绻地缠绕在一起。
“手术那天,你让我为你加油,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周沫的眼眸像是泛起粼粼波光的湖水,是暖而细腻的温柔。
林瑜希纤细的手指搭在周沫的肩膀上,她长发铺洒在枕头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似一泓清水,两弯似蹙非蹙的眉梢染了几分娇弱,不点粉黛的肌肤胜雪,浑身透着病态美。
这是周沫显少见到的。
与她们初遇时林瑜希冷情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周沫喜欢的紧,便勾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拿她的指尖轻蹭着自己的唇瓣,时不时用薄唇嘬两下。
林瑜希被她撩得一阵心神荡漾,她敛了眸看向她身后淡黄色的布帘,软声道:“你说……要给我奖励。”
周沫眉目顿时舒展开,笑说:“等你出院我们回去后就结婚吧?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林瑜希一瞬失神,真提到结婚二字,她沉在心底的顾虑又重新翻涌了上来。
半晌,她才道:“周沫,你想清楚了吗?我还带着一个孩子,我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我想清楚了,你的家庭,你的责任,包括你身上的每一颗痣,我都无比清楚。”
原本林瑜希还被她的话感动着,听到她最后一句,心尖蓦地一颤,那羞赧的灼烫感自心底悠悠地漫了上来。
“又不正经。”嗔怨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林瑜希的脸上又重新漾开一抹甜蜜的笑,那笑容犹似三月的樱树花开,是直达心底的幸福。
周沫看着她,笑着笑着,眼眶便染了一层湿意,她握住林瑜希的手,温声道:“瑜希,不要再故作坚强了,好吗?在我面前,我想看到你对我完全地依赖,我想给你一份依靠……”
周沫的话极致动情,林瑜希的心也跟着颤抖。没遇到周沫之前,她已经披着那层保护壳坚强了多少年,她以为,她是个不会撒娇的女人,她以为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她所有的以为都在遇到周沫后,化为云烟转瞬消失散尽。她竟然一步步落入爱情的漩涡,那个她从来不敢奢求的爱情,像蜜一样包裹着她。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渴望能与眼前的人晨夕与共的。
她也的确在努力尝试着打开她的心扉。
鼻尖有些酸涩,林瑜希红了眼眶,她双手捧住周沫的脸颊,盯着她一瞬不瞬,“周沫。”
声音温润如泉水叮咚,“我很笨,也不懂如何与爱人相处,可能有时会让你觉得很沉闷,很无趣,但我愿意去努力。”林瑜希一字一句说着,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和气力,心跳砰砰地加速,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的这些缺点让你崩溃,请你不要嫌弃我。如果可以,请你适当放慢脚步,让我能够追赶上你,好吗?”
如果说以前的林瑜希,在爱情面前,更多的是不自信。那么此刻,被周沫的爱温暖的她,像是勇敢的战士,坚韧地让人折服。
她想要握住这份幸福,一辈子。
周沫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瑜希,仿佛还在恍惚,那些话是否从是从眼前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的。
一瞬宁静。
周沫忽然扬唇笑了,声音夹带着丝丝欣喜,“好,我会紧紧牵着你的手,不让你掉队的。”
***
自从有了周沫的陪伴,林瑜希的眸底总算是现出明亮的光,整个人都有了几分朝气。
只是夜里阵痛时,那撕扯般的痛感还是会让人几欲崩溃。周沫几乎寸步不离,抱着她,不知该怎样才能缓解她身上的痛。
黑夜月光下,细碎的光影落入窗内,半笼着床畔上的清影。
“瑜希……”周沫不知所措,只能轻吻着林瑜希额上的细汗,她知道,她心底的疼意不及林瑜希身上的万分之一。
“我没事。”林瑜希细喘了几口气,轻声安慰她,“有你陪着我,真的已经好多了,你不要自责。”
即便是在病痛的折磨下,林瑜希还要想着安慰她,周沫感到无力。
一连三晚,林瑜希都没办法安稳入眠,但因为中药的调理,痛感已经开始得到缓解,疼痛的次数也在降低。
白天,只要没事,周沫就会给林瑜希做腿部按摩,她有咨询林瑜希的主治医师,按摩可以帮助促进血液循环,防止静脉血栓。
其实这些护工原本是可以做的,但一来周沫不放心,二来,自己的妻子,她希望由自己来亲自照顾。
林瑜希靠坐在病床上,周沫低头认真地给她揉捏着小腿,手指摸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心里隐隐升腾起几分异样。
她睫毛颤颤,很快便被她掩了去。
“周总,夫人,要现在吃午饭吗?”小何从医院外面的餐厅买的营养餐回来,抬头撞见老板垂眸认真照顾夫人的动作,明亮的白光笼罩在她们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色。
一室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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