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把你变成僵尸那一刻,我就失去了你,失去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资格。”
“或者我真的像你所说的,我很怕寂寞,很怕孤独……我真的很希望,这次回去,能够改变过去。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怎么样。”
“我宁愿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选一条死路去走。”
“我是一个军人,我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我的命运不可以受敌人摆布。无论如何,我的过来或者将来,都会由我自己去决定。”
“是我的血让你变成了僵尸,只要我一死,你僵尸的身份就会消失,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解脱的方法。”
山本未来扯出一个笑容,止住眼中摇摇欲坠的泪珠:“谢谢你,爸爸。”
“可以令你这六十年来的痛苦消失,就当是我送给你,和阿Ken的新婚礼物。”山本一夫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堂本真悟,苦笑一声,又看向山本未来道:“对不起,爸爸不能当你们的证婚人了。”
“这些都不重要。”山本未来摇了摇头,神情激动地看着山本一夫道:“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令我值得自豪的爸爸!”
此时,坐在阵法中央的妙善示意众人看向阵法中间的四朵莲花灯一般的法器和缠绕其灯身的四条细线,开口说道:“这是慈航线和作为定位作用的莲花法器,它们用以定位时空,可以准确的将你们带回一九三八年七月十五日。不过,如果慈航线一断,你们就会被卷入时间黑洞之中,永远迷失在不知名的空间。你们要千万小心,我祝福你们,能够成功地改变过去。”
面前有着一副巨大壁画的墙壁出现一层荡漾的水纹状的东西,正是妙善所开启的时空之门。
告别了留下的人之后,四人戴上慈航线所变成的项链,义无反顾地踏进时空之门当中,前往六十年前。
眼前的一切过于变幻莫测,再次从时间通道走出之后,吕竹发现,她与山本一夫正处于一处营地之中。
“这是哪里?”没有发现旁边的地方有马小玲或况天佑的存在,吕竹只能开口去询问山本一夫。
“六十年前,我驻守的营地。”山本一夫示意吕竹往彩色玻璃窗那里的空隙看去,窗户后面的房间里,站着一群身穿土黄色军衣的士兵。
而他们正在另一个没有戴着项链的山本一夫的呼吁下,举手呼喊战斗的口号。
看着山本一夫走去另一个房间给他父亲的灵位鞠了一躬,吕竹站在门口,警惕着他接下来的行为。
一路跟随着他的步伐,吕竹默然无声地看着他在办公桌上的密函里做了手脚。
“以前的我,被蒙蔽了双眼,做了很多的错事。”山本一夫把密函放好,转头看向吕竹这边:“虽然‘对不起’无法抵消昔日的我所犯下的罪孽,但我还是应该对你们说一句道歉。”
“对不起。”山本一夫再次深深地对着她的方向鞠了一躬,“但愿我这点努力,可以减轻昔日的错误和罪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挽回一切。”
“这是我唯一所能做的事了。”
人性是很复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立场不同,看法不同。
这个男人,对于他所处的位置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好士兵,一个好父亲。
但对于遭受过万般磨难的华夏来说,反省敌人即使再怎么为之努力,也是洗不白的。
“别想太多。”倚着墙壁的吕竹站直身体,看着深深鞠躬的山本一夫,开口说道。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拯救,只是在赎罪罢了。”点明这一个真相,吕竹再次沉默了下来。
古早时期,华夏与霓虹对于对方的态度,处于一个相当微妙的点,既互相仇恨,又互相关注。明明双方都对另一方保持着记仇的老冤家状态,但是当其中的某一方出了事的时候,第一个赶过来救援的,往往也是对面这位多年的老冤家。
大灾变促使欧亚非所有国家联合在一起挣扎求生之后,两国也开始放下了多年的仇恨。这几百年来,整个蓝星都在全心全意攀爬科技树搞技术,所以娱乐产业也就还是大灾变前的那些古早影视。
她曾经有过一个华霓混血的战友,也因为这样,所以拥有着典型的昭和女性的风格和思想。只可惜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位昭和风的坚毅女战士,玩起游戏来人菜瘾又大不说,运气还和她差不多黑……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机战系前五名的学霸学神,新型战争的高新人才,玩起传统网络游戏和手游,不仅技术菜得让人落泪,而且手还黑得让人不忍直视,仿佛全部被统一卖到过外星黑煤窑里用双手兢兢业业地挖过煤……
许多时候,他们欧、亚分部的四人,都是怀揣着氪光了最后一点钱的空钱包,抱着那个非洲分部的小伙伴痛哭流涕大喊不管黄色、白色、还是黑色,总之我们都有着同一位来自非洲的黑色系祖先……
但未来如此和谐,不等于现在可以原谅。
错了就是错了,这笔仇恨至今铭刻入骨。此时彼此合作暂时放下仇恨,不代表重新接纳。
与人为善的华夏从不奢望,但同时也会给予想要改错的人希望。
因为,错误之后,比起死不悔改,拒不承认;知错明理,心怀愧疚,终归能为受到伤害的人和事带来一点触动心灵的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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