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竹十分平静地走上前,长睫低垂眉眼如水。
“这条项链,是定位仪;这只手表,是追踪器。”
吕竹的脸上露出了怀缅的神色,断断续续地继续诉说着制作灵感:她家里一直很穷,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爸爸照顾了她几年,也因为一些误会抛弃了她,离家出走沉迷赌博。
“是阿嫲,将我一手,带大的。”
为了维持原主人设,吕竹很少用长句子说话,经常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冒,用说话慢的表面现象去掩饰结巴的真相。说话结巴的人很多都喜欢这样做,来伪装自己是正常人。
只是今晚的解说,她正式在人前展露了这个结巴的缺点:“阿嫲很想爸爸回家一家团、团团团聚,每天做完工作之后,会一边穿街过巷捡纸皮……一边到各个大大小小的、的、的……赌场去找我爸爸。只是,她经常都是失望地回来。”
“我小时候……答答答答应过我阿嫲,说是要为她做一个可以定位爸爸位置的东西,然后把追踪器留、留、留给阿嫲。这样,阿嫲就不用到处奔走去找他了。”
“后来阿嫲年纪大了,也看开了。她、她跟我说,阿细啊,你的定位器不要给爸爸了,给阿嫲吧。阿嫲最近、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每天出街都好怕自己回不来……到时你找、找找、找不到阿嫲,阿嫲也找不到你,那该多伤心啊。”
“但是,我阿嫲没有等我攒够,攒够钱买材料做出它、它它它们,就已经……已经离开了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说到这里,吕竹停顿了一下。
其中三名女性评委纷纷抹了抹眼角,剩余的五名男性评委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眼睛也泛起了深浅不一的红。
“苏同学,继续说下去吧。”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老评委开口说道。
“我做出这套作品,是为了、为了让所有像我一样拥有着重要之人的人,不要再因为意外……而分开。”
八月,欧洲国家执行着夏令时。
因为夏令时而与香江有着六个小时时差的荷兰,一艘制作成“船屋”的船上,乌鸦拿着钥匙开了门。
倒霉小弟的伤还没养好,作为大佬的乌鸦也只得亲自出门买食物。
做完工作买了食物回到家,却看到倒霉小弟正瘫在沙发上看港姐决赛。
他们这些人看不懂也听不懂外文,即使在国外漂泊,也照样看中文台。
“今年港姐质素好差……”倒霉小弟吐糟了一句,拿起遥控器随意转了个台。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直直撞入两人的心里。
新出道的女明星吗?漂亮成这样!
“这种质素才应该选港姐的啊!”电视中的美人即使漂亮至极也看得出相当年轻,绝对不会有什么年龄不符或颜值不足的问题。
惊艳得坐起身的两人在看清楚了这位美人的详细资料后,又双双沉默了下来。
过了大半晌,倒霉小弟才磕磕巴巴地开口说道:“阿、阿嫂,原来这么漂亮的吗……”
看到自家大佬依旧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倒霉小弟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也只好住了嘴,继续看起节目来。
电视里那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金牌司仪正在给吕竹颁奖,而从司仪手里接过来冠军奖杯的吕竹,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大大的笑容,宛如驱散所有黑暗的阳光一般明媚温暖。
“请问我们的冠军,除了多谢学校多谢朋友之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暂代主持人的金牌司仪把话筒举到吕竹目前。
“还要,说什么吗?”
懵懵懂懂的表情仿佛能填满一切的空缺和遗憾,令观众感到心都被萌得软乎乎起来的同时,又清楚明白地显露出了十六岁少女的纯真无暇。
这位金牌司仪也不例外,女孩过分成熟的内心被获奖的喜悦压下,回复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考虑到这一点,他也给了吕竹一点提示:“随便说些就好了,例如就说说你对自己的作品有什么想法和期待之类的。”
吕竹回眸笑了一下,缓缓看向了镜头。
纤纤玉手缓缓划过吊坠和项链,散发着冷冽光芒的金属与温腻如凝脂的肌肤交相辉映,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我不会等你。”
“因为,无论你去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负责摄像的大哥满意地喟叹一声:这一段的美人带笑言语含情,几乎都不用后期制作,就足以做一个相当惊艳动人的广告了。
“我就说阿嫂不是那样的人!她当时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我们好怕大家都舍不得!现在隔空表白……要是我未来的女人有阿嫂一半,我都死得安乐了!”倒霉小弟兴奋得手舞足蹈。
到了荷兰后脸色阴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乌鸦,也随着倒霉小弟的话,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是现在心里满怀幸福的乌鸦并不知道,在镜头移开去采访亚军的时候,吕竹就相当顺手地把这条项链套到了前来祝贺她夺冠的陈浩南的脖子上。
第79章 古惑仔:友情岁月(3
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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