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至尊’罗森搭档过的消息,是你让人暗中传出去的吧?”艾伦博士转回头问道。
吕竹微微一笑,默认了这个问题。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以前在学校里就是那么的……‘狡猾’。”艾伦博士想了想,实在说不出聪明二字,只能绞尽脑汁从华夏词语里选出了一个更加适合的形容词。
“当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五万美金全押华英雄一赔一百,你就不怕庄家耍赖跑路?”密斯吕笑道。
“所以我找人合作啊,华英雄那群朋友都是这地区有名的公子哥儿,你又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们参与了下注,谁敢赖账?我算好了庄家的承受能力才下的注,顶多也就一时凑不出来,迟些结清罢了。”吕竹答道。
“这你倒没有完全猜对,德国和霓虹之前就押了不少,后来又各自追加了五十万大洋押你赢,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已经有一百多万美金了;再算上本国和外国各大户和散户的赌资,这次大爆冷门,不仅能全数付清,甚至还能赚不少。”密斯吕感叹一声。
“庄家当然是不会输的,输的永远只会是赌徒。”会赌的人同时也最清楚赌的规则,吕竹自然也是一番感叹,然后面带歉意看向密斯吕,诚恳地说道:“不过,这一场赌局,我以您的名义赚了大头,怕是得给您招惹不少麻烦。”
“就冲你前面那句话,我也得给你担下来这一桩,更何况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而来。”密斯吕慈爱地拍了拍吕竹的手,颇为欣慰地笑说道:“能看到像你这样出色的年轻女孩,我相信,这个国家的女性的未来,终会如我所思所想所愿那般,美好而充满希望。”
这一顿夜宴吃得人人尽欢,末了艾伦博士又找上了吕竹询问了一下她前往国外继续学习的意向,要是吕竹真的想继续学习深造,那么明天就可以跟他坐船出国,到了国外后,作为老师的自然会帮她解决其余琐碎问题。
吕竹想了想,先是婉拒了艾伦博士的一番好意,然后又用艾伦博士能理解的话句解释道:“我年初时已与我未婚夫程蝶衣程先生告明了父亲,简单订了婚约,打算毕业后就结婚。”
听得此言,宋丽玲和华英雄的动作均是一滞。
“不过,现在国内局势越来越紧张,我打算先让我父亲和他的学生们前往国外居住,而我则等待解决了国内的事务之后,再动身前往。”吕竹没有理会宋丽玲和华英雄的异样,继续对艾伦博士说道。
“好,很好,我会帮你处理你父亲的事情的。”虽然没能立刻把看好的学生带走,但是吕竹都提出了先让她的家人出国了,自然也是变相答应了自己的出国学习提议。艾伦博士对此很是欣喜,当即就包揽了关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出国事务办理事宜。
解决了未来跑路落脚的问题,吕竹又点算了一下这一轮赌局说赚来的金额,除去华英雄的朋友们凑出来赢回的钱要分给他们之外;吕竹联合密斯吕、华父共同出资五万美金赢回的所有钱和抵押物单据合计约五百万美金,赌局赢回的一百万大洋折算约四十万美金左右,统统都会由密斯吕和华父分批送给组织以作备战之用。
吕竹在他们眼中是组织的人,分出来的五十万大洋全数给予组织,没让他们有什么意外之想。倒是华家父子也大义凛然地捐出了他们的五十万,这就让人相当敬佩了。
华父倒是很淡定,只说他本来也就出了十万大洋的赌金,其它赢回来的钱全是吕竹他们合作做局捧儿子做大赢家才得到的,其实也就是捐了十万。有国才有家,国家有难,他很应当尽自己一分力。
华英雄自从吕竹说她有未婚夫之后,就又回复了那个忧郁样——本来都死了心了,结果一通大喜,撬墙角的心思死灰复燃时又被重重一盆冷水泼下,能只是忧郁不想说话这般结局,已经是大少爷足够能忍的了。
自古以来温柔乡多是英雄冢,作为老父亲的还没能高兴多久儿子今晚挺英雄出少年的,这傻儿子就已经无师自通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还是有得修炼啊……
华父感慨了一番,然后就招来仆从把失魂落魄的华英雄给塞到车里带回家了。
告别了其他人,吕竹和宋丽玲也回到了旅馆,与找到了外孙女的颜老妈子汇合。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床上那个脸色青灰形销骨立的年轻女人,宋丽玲皱了皱眉。
“她就是我那自打出生就被主人家卖掉了的外孙女,叫做如花。因为出落得标致,十几岁就当了琵琶仔,后来又进了倚红楼当阿姑……”颜老妈子不住叹息,又道:“好不容易遇着个对她上了心的富家少爷,偏偏陈家不同意她入门,弄得她和那个十二少离家同居,可是富家子弟又怎么懂得养家糊口呢?”
“后来,如花日间又回了倚红楼赚钱,她是宁愿得罪客人也不再卖身的,可是人家少爷富贵惯了,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唱曲抽大烟。生活越来越穷之后,如花实在也是扛不住了,就送了重礼,打算给少爷找个师父学戏,想着也算是一条出路。”
“傻女啊,这些年轻女孩,还是不明白这一条道理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当一个女人要为男人谋出路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他。”
颜老妈子长叹一声,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两人实在无法忍受穷苦日子,决定约下阴世之约,计划双双吞食鸦片殉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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