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乐这才勾起了唇角,眸子黝黑。
宫人进来之后,各自忙碌着,整理的整理,服侍洗漱的服侍洗漱。
素巧在帮祁长乐梳发,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后,未免吃了一惊,有些担忧,“主子,您的脸色似乎……”
这时,素昔走过来,轻声打断了她,“不要妄言。”
随后,她看了眼祁长乐的脸色,心底也忍不住一沉。
但是与素巧完全不知情的担忧比起来,素昔是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的,因此她便自己脑补出了一出真相,以为祁长乐是伤心丧气之下,昨夜没有睡好,这才导致脸色如此之差。
因此她此刻打断素巧的询问,也是不想让对方触及到祁长乐的痛脚。
素昔帮忙挑选着首饰,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在晨间人多眼杂的时候说出什么话语。
于是,为了让祁长乐调整心情,她特地摆出了多套首饰,“主子,您瞧着来挑一套吧?不过依主子的花容月貌,佩戴哪一套都是漂亮的。”
祁长乐当然有看到她们二人望来的眼神,但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在适当时候露出了一抹我见犹怜的笑意,轻轻点头。
“那就这一套吧。”
她指的是精致但却不华丽的那套首饰,清新却自然,佩戴上以后透露出一种娇弱和可怜的气质。
现在戴在她的头上,正合适。
梳洗打扮完毕以后,祁长乐看着镜中哪怕上了妆容,也依然惹人怜爱的自己,轻轻一笑。
今日是初一,所以按例要去觐见贵妃。
祁长乐一出门刚好和要出去的徐昭仪碰上,对方看到了她微微一愣,接着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并邀请祁长乐一同前去。
祁长乐倒是不在意这些,既然徐昭仪主动相邀,她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两人相携走在路上。
路途中,徐昭仪扫过祁长乐的脸色,微微犹豫后问道:“妹妹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可是生病了?”
祁长乐抿唇轻笑,“或许是昨夜窗户未曾关好的缘故吧。”
徐昭仪微微颔首,“身子还是要照顾好的,你身边的这些人也是不细心。”
祁长乐:“不怪他们,昨夜我睡得晚,便没让他们守夜,因此窗户的事情也忘记了,说来还是我自己粗心罢了。”
徐昭仪轻笑:“妹妹也是个心善的。”
祁长乐笑而不语。
走了一段路后,徐昭仪又试探着问道:“最近我看……妹妹和应妃似乎,起了一些龃龉?”
见祁长乐望过来,她抱歉的轻笑了下,又连忙解释:“不是我故意要探查妹妹的事情,而是应妃那边传出了一些风声,所以我难免会注意到。”
祁长乐了然。
徐昭仪既然这么说,恐怕就不止她一人察觉此事,想必后宫之中稍微有些耳目的,都察觉到了应妃与她的不对付。
不过祁长乐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如今的情况下,他们难道还要公开站队?
这可不是先帝的后宫。
她无奈解释道:“应妃娘娘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因此才会有此举动,不过我想,过段时日他应当会想明白吧。”
闻言,徐昭仪似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她温和的眉眼微微严肃,“那不见得。”
“你入宫的晚,所以不太清楚昔日应妃是如何对付其他妃嫔的,他现在对付你,虽然手段温和了一些,但是……”
徐昭仪眉眼处带着一点担忧,“却也是因为你得到陛下宠爱的缘故。可越是如此,以后他越会针对你。”
“毕竟应妃他,应当是十分心仪陛下的。”
祁长乐脚步一顿,目露诧异。
“他……心悦陛下?”
徐昭仪微微颔首:“应当是如此的。”而后看了眼祁长乐的神情,有些失笑:“你无需这么惊讶。”
祁长乐垂下眸掩住了自己的情绪,捏紧了手指。
徐昭仪道:“不过这样的喜欢大概也不会有多浓烈的,毕竟……你也是知道的。”
祁长乐明白,对方指的应该是这些年钟离御愈发残暴的性子。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爱钟离御爱的死去活来的。
毕竟对方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任谁,都还是会更爱自己的性命,而不敢在这位阴晴不定的君王面前长居。
“应妃喜悦陛下,应当是在先帝时就有所耳闻了。”
祁长乐微微扬眉,带着一些探寻。
徐昭仪:“据说当时陛下要迎娶贵妃时,应妃在府中可是大发了一顿脾气呢。”
“后来他对陛下有好感的流言便传了出来,起初应妃并未阻止,直到他父亲出面,这才让流言平息。”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想应妃心悦陛下,更多是因为陛下娇艳妩媚、国色天香,毕竟,他可不像是你那样,敢于在陛下面前就直抒胸臆;而且当初先帝有意赐婚时,应妃也未曾出面。”
听到对方最后调笑的话语,祁长乐扯了扯唇角,没有再说什么。但她紧握着的手指,始终未曾松开。
来到翊坤宫时,贵妃还没到,众人按照位份便先落座。
祁长乐坐在那里垂眸,忍着额头处的昏沉与抽痛,思绪飘浮。
她想着,原来应妃是喜欢过女君的啊。哪怕喜欢的或许只是女君那昳丽的外貌,但总归也是真心喜欢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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