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甚至在想,倘若是自己也想办法争宠的话,会不会也像祁长乐这样,获得女君的宠爱呢?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哪怕钟离御对祁长乐做的事情让后宫之人有些许改观,但依旧无法改变他们心底的阴影。
任谁,也无法做到大大方方的去面对钟离御。
有不少人给足了面子在恭维祁长乐,祁长乐只是弯唇笑笑。
“说起来长乐宫西侧连着御花园的湖泊,到了晚上灯光照耀十分好看,诸位不如一同移步去看一看?”
她都这么说,自然没有人拒绝。
祁长乐走在众人之间,靠近了徐昭仪那个位置。
她轻笑着道:“徐昭仪以为这里景色如何?”
徐昭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祁长乐心底已经计划着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她了。
毕竟祁长乐在宫中只有一例陷害人的事迹,就是应妃那件。
可当时也说不上陷害,毕竟要说那些事,的确是应授成做出来的。
更何况徐昭仪也不会想到祁长乐玩阴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她放松了警惕。
听到祁长乐的问话时,她只是以为对方在故意针对她,并且有意炫耀,因此虽然心里不舒适,但确实没往其他方向想。
徐昭仪闻言只是弯了弯唇,“娘娘这里景色的确十分优美。”
祁长乐向湖那边望了眼。
“还有更优美的。”她唇角带着轻笑,脚步错了一分,而后指了指湖中间。
“昭仪看。”
徐昭仪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下一刻,祁长乐却脚步趔趄的后退了一步,倒入湖中。
徐昭仪猛地睁大双眸,瞳孔骤缩。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场面已是一片混乱了。
“珏妃娘娘落水了!”
“快救娘娘!”
“快来人、快来个会水的!”
“去请陛下,快着人去请陛下和御医!”
徐昭仪这才明白过来祁长乐方才那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热闹的往前凑,她却惊恐着后退。
“祁长乐……你竟然……”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如今已到秋季,池塘里的水自然凉了不少,冻得人发抖,使不上力气;但好在祁长乐通水性,且为了这次陷害她特地穿了比较单薄的衣服,不会到时候因为负重过沉而飘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既粗糙又充满着无法推敲的点。但是……祁长乐并不介意。
所谓陷害有两种情况。
一是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人都以为她就是受害者,完美置身事外。一如当初她对应授成做的那样。
二则是深受宠爱与信赖,无论是不是她做的,都会有人相信她,并且愿意以她的话为真。这便是祁长乐这次所做的。
她陷害徐昭仪并不仅仅为自己,更多的……还是祁长乐也想测试一番,自己在钟离御心中的地位。
她想要看一看,钟离御会不会为了她而枉顾原则与真相,只相信她一人。
想到这里,祁长乐唇角微微勾起。
或许听起来无理取闹并且不可置信了些,但祁长乐不在意。
她这样性格的人,在认真之后可能或多或少的……有点疯?
时候差不多了,祁长乐看着上方的水流,准备浮上去。
有宫女将祁长乐救了上来,随后,素昔立刻拿来斗篷为祁长乐披上。
她虽然也慌张,可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里的事宜。
先让其余妃嫔们散开,而后让宫女带祁长乐去长乐宫内休息,接着安排一拨人去请御医,一拨人去请钟离御,还有一拨人留下,看管着在场妃嫔。
大约是后宫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在场妃嫔在最初惊慌过去之后,倒也都挺想留下来看看事情的发展。
毕竟事发之时他们并不在祁长乐身边,因此都无嫌疑,自然平静,反而是徐昭仪,当时离祁长乐最近,若是有事,也是她第一个被问责。
想到这里,有不少人看了过去,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这宫中的水沉寂太久了,因此哪怕有一丁点波浪,都足够引人注目。
徐昭仪哪能看不出来其他人目光里的幸灾乐祸?可她却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事发突然,到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被祁长乐陷害了!
想到应授成说的那些……她原本那是对方的狡辩之词,但想在想来,或许句句属实。
祁长乐这个女人不仅心狠,而且舍得下手段,就连自己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能够以身试险,她就不怕淹死在湖底吗?!
徐昭仪抱着自己缓缓蹲下,面色苍白,眼底情绪带着阴狠。
祁长乐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干脆淹死在里面!
以及……她该怎么脱身?
当时虽然人多眼杂,可她们位置偏僻,而且事发突然,没有人来得及注意这边,就来徐昭仪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来能用什么言论为自己脱身。
万一、万一被女君问责了呢?
想到来自钟离御的质问以及对方的发怒,徐昭仪不由抖了抖。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吧。
这么明显的陷害,女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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