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乐宫的宫女,素昔自然与有荣焉。
素巧忍不住发出了惊呼,接着立刻伶俐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如今可是真真正正的第一人了,看以后谁还敢对娘娘不敬,说不定啊,以后娘娘还能更进一步呢。”
她笑的机灵,得意的对祁长乐眨了眨眼。
祁长乐看着她的笑意,心底一软又一酸。
这一刻她险些忘记了自己这是在做戏了。
——若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祁长乐及时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伸手捏了捏素巧的脸,“小促狭鬼。”
随后,她吩咐素昔将长乐宫宫人都赏了一遍。
听着周围宫人的道贺声,祁长乐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退下。
接着她挑选了一件浅粉色的衣裙换上,让素巧给她挽了个发髻,便宣来步辇,准备去养心殿那边了。
……
养心殿外,依然有很多侍卫把守,只是比之祁长乐前面来的时候,隐晦了不少。
她朝巡逻侍卫那边看了看,而后收回目光,与守在外面的王公公见面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现在这种特殊时刻,看来能够在养心殿周围的人,应该都是钟离御的亲信,是值得信任的。
祁长乐进了养心殿,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黄忠谨还有苏暮和。
苏暮和抬眸看见她来,目光在她新换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与祁长乐轻轻颔首。
祁长乐神情淡淡,但却没有再介意什么。
虽然曾经她与苏暮和大概算得上是……“敌人”关系,可现在,他们却是合作的伙伴。
更不必说,祁长乐总觉得他与钟离御的关系,不是她曾经以为的那样。
不过那都是要等到钟离御解毒之后,再去关注的事情了。
祁长乐问道:“可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暮和:“无事,不需要,你只需在这里带到明日即可,最好午时再离开。”
祁长乐明白,这是为了营造出“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假象,因此需要她停留到午时,因此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
大约过了一会,苏暮和便起身告辞了。
只留下黄忠谨还陪伴在这里。
眼看着天色暗了,黄忠谨道:“娘娘,咱们先宣晚膳吧,用完晚膳之后,奴才会和敬事房那边的人沟通,让他们记下您侍寝的时间,这一关便算是过了;到了晚间您记得再叫一次水,便无事了。”
听着他的安排,祁长乐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后应下。
虽然只是如同过流程一般这样和祁长乐交代了一遍,但恍惚之间,祁长乐好像真的已经想象出了……如果自己真的侍寝时会发生的事情。
她捏了捏手指,压下自己的羞涩,恢复平静。
宣晚膳自有黄忠谨去忙碌,祁长乐只需要待在养心殿即可。
因为钟离御还在昏迷的关系,所以此刻寝殿那边已经落下了层层明黄色的帷帐,里面的景象一概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烛火灯光。
见有人要进来上膳,祁长乐便起身走到里侧,落下帷帐,不让人看到里面情形。
她坐在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着的钟离御,心底微颤。
容貌明艳而精致的女人闭着眸子,陷入昏睡,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平和情绪,卸去了以往的戾气与阴郁,此刻的钟离御才露出了不曾被人窥探的漂亮容颜。
但祁长乐却宁愿看到她饱含阴翳与躁郁的神情,也不愿看到她此刻无法醒来的虚假平静。
片刻后,黄忠谨在外侧小声说道:“娘娘,您可以出来了。”
祁长乐敛眸,收了收多余的思绪,起身走了出来。
晚膳已经被摆放在那里了。
黄忠谨道:“娘娘,您吃些吧。”
祁长乐点了点头,坐了过去。
珍馐美味,可她却食之无味。
与此同时,黄忠谨也在做一些工作,他必须挑出一些食物,好营造出钟离御也用了晚膳的事实。
他无意间瞥见祁长乐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顿了顿,便不经意的说道:“说起来娘娘现在吃的这道菜,陛下以前倒是也很喜欢呢。”
祁长乐一顿,垂眸看去。
“……是吗?可我似乎,并没有观察出来。”
黄忠谨道:“这也是正常的,陛下现在贵为一国之君,总有些喜好不能示于人前。而且……或许是长大了的缘故吧,这些年,陛下似乎正在隐瞒自己的各种喜好,哪怕是奴才,也不太能观察的出来呢。”
祁长乐弯了弯唇,“这样啊。”
黄忠谨道:“不过尽管如此,奴才倒是也能看出一些事情。”他笑了笑,有意宽慰:“比如,陛下十分喜欢娘娘,在意娘娘呢。”
祁长乐筷子一顿,眼睫颤了颤。
黄忠谨:“这可不是在欺骗或是奉承娘娘,而是实话。奴才伺候陛下这些年了,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人如此上心,娘娘您……是头一个呢。”
“而且,或许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同样,也是最后一个。”
祁长乐抿了抿唇,而后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不可思议的笑意。
她弯眸笑了笑,眼底带着微光。
“我也……一样。”
……
撤下晚膳之后,便是敬事房记档,但这些有黄忠谨在招呼,祁长乐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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